到了屋裡,馮天佑坐上自己的太師椅,馮正乾請著羅琦坐在主賓位,又安排田致雨等人一一坐下,自己才和馮正坤坐在了馮天佑的下手位。
馮天佑跟羅琦聊了幾句,然後接著看田致雨,道:“致雨,施廣英來信把雲中城和太原城最近一段時間的事情都詳細講述了一邊,尤其北夷大軍來犯那一段,看的老夫是心驚膽戰。不過幸好陛下英明,沒有答應北夷人的要求,否則失去你,是整個東陽的損失啊。”
“幸賴陛下英明,太原知府洛大人和雲中城諸位將軍合力保護致雨,致雨才得以留在東陽,”田致雨道。
馮天佑哈哈大笑道:“只要有識之士,怎會允許你這樣的青年才俊投身敵國呢?對了致雨,施廣英說你當時擊退北夷人的時候,用的武器相當神奇,不知可否讓老夫開開眼界?”
田致雨連忙又把那套輕車熟路的藉口說了一遍,馮天佑臉上馬上一臉遺憾,道:“如果哪天再去雲中城,一定讓施廣英派幾個人保護你去把那武器取回來,咱們東陽有無數能工巧匠,一定有辦法制造出來的。有了這樣百步穿楊的武器,還怕他北夷人再來侵犯?”
田致雨馬上點頭稱是,說下次回到太原,一定想辦法把武器取回來。
老爺子又道:“施廣英還說了你在文學方面的天賦,不過老夫雖也略通文墨,但是對詩詞歌賦這些不太在行,倒是我家正乾對你的詞讚不絕口,說你堪稱李太白在世……”
說著他轉向馮正乾道:“正乾,現在致雨在你面前了,一會兒你可以和他好好交流一下,”說完又轉向田致雨道:“我們家讀書最好的便是正乾,其餘子孫更好舞刀弄槍,對文學不怎麼上心。”
這話田致雨不知道怎麼接才好,那邊馮正乾開口道:“致雨的兩闕詞,都堪稱絕妙,尤其那闕《破陣子》,讀來讓人熱血沸騰心潮澎湃。正乾雖沒有上過沙場,也能感受到詞裡邊的金戈鐵馬刀光劍影。致雨有這等才情,實乃我東陽之幸啊。”
田致雨還沒說話,他旁邊的羅琦笑著開口道:“正乾,我跟致雨在太原多有交往,這次又一路同船南下,早已被他的才華折服了,你剛才說得兩首詞,還只是他的嶄露頭角之做,他其他的作品你還不知道吧?”
“哦?致雨還有那些作品,羅兄快快講來?”馮正乾有些迫不及待地說到。
於是羅琦將田致雨那一系列神奇的表現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包括晉王家宴會上田致雨如何一鳴驚人,除夕夜三首絕世名聯震撼太原城,給龍泉劍社和明遠書局的題聯,在洛遠秋宴會上的表現,中元節如何一闕《青玉案》贏得茶樓有獎徵詩,以及南下途中關於人生三重境界的分析,還有雨中游山之後的那闕《定風波》,當然還包括題給馬本財的宅子裡的那些楹聯。
聽完羅琦這些講述,馮正乾一時震撼地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可思議地看著田致雨。
如果說他只寫了前面兩闕詞,馮正坤覺得這是個人才,是個可塑之才,會想著好好培養的話,以後還有可能是棟樑之材,聽完羅琦的話,他對田致雨的評價也徹底顛覆了,這不但是個天才,而且是不世出的天才。
“李太白在世,也不可能比你更優秀了,致雨,”等了好久馮正乾才說出一句話:“別說李太白,杜工部李義山在你這個年齡,也寫不出你這樣的作品,也講不出你這樣通透的道理,有這樣的作品,致雨以後何愁不名揚天下?”
馮天佑並不能完全體會這些詩詞的美妙,他看大兒子如此褒揚田致雨,料想這些作品必然是非常好的,於是笑著說道:“正乾一生學生無數,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誇獎過其中任何一個,看來致雨真的有天縱之才啊。”
“絕對是天縱之才,”馮正乾贊同地說道:“我也算寫了半輩子文章了,也看別人寫了半輩子文章了,還從沒見過能寫出這麼多絕妙好文的人,而且致雨才二十歲啊,除了天縱之才我想不出任何讚美他的話。”
馮天佑笑得合不攏嘴,道:“而且還是個俠肝義膽的少年,臨敵不懼,臨危不亂,頗有龍虎之氣。”
見老爺子說到這個,羅琦又趕忙說道:“其實致雨的實力還遠不止這些,老爺子,你也是功夫行家,你看致雨現在有怎樣的實力?”
馮天佑又仔細端詳著田致雨,好一會兒說道:“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致雨應該有中中品的內力,具體能發揮出多少,老夫沒數兒。”
“那老爺子您再猜,他從對內力一竅不通到現在的水平,用了多長時間?”羅琦想著田致雨既然要留在餘杭,給他找一個強大的靠山比什麼都強,而如何讓不可一世的馮家心甘情願的維護田致雨,羅琦動了不少心思。
馮天佑略一思忖,道:“內力修行的速度因人而異,如果天賦好,三四年也能練到這種層次,如果天賦一般,但是堅持不懈的話,十年也是可以的,致雨用了多長時間?”
羅琦笑了笑,對田致雨道:“致雨,還是你自己告訴老爺子吧。”
看眾人都望向自己,臉皮厚的田致雨也難得的一臉羞澀,道:“回老爺子,致雨是從四個月前開始修煉內功的。”
馮天佑露出了跟剛才馮正乾一樣的表情,不可思議道:“這不可能吧?”
一直保持沉默的烏力罕這時候開口道:“千真萬確,那時候我跟致雨剛剛認識,確定他一點內力沒有,還是我教給了他內功修行的入門口訣,也是親眼見證他怎樣一步步修煉到今天這樣的水平的。致雨的天賦,在下也是生平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