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咱們已經離開蒲州道,正式進入冀州道啦,”這天一大清早,馬本財望著岸邊連綿起伏的青山,對著眾人說道。
此時眾人都站在船頭,看著船不急不徐地行使,欣賞著兩岸的風景,聽到馬本財的話,田致雨忍不住問道:“馬大哥,你是如何知道這兩個道的分界的呢?”
馬本財笑笑,指著遠處道:“致雨你看那裡,是不是有一座巍峨的廟宇?”
田致雨朝著馬本財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在山巒之間,有一座廟宇,不由得佩服馬本財的視力。
他修煉到中品內力,視力較之前有了很大的提升,卻只有在馬本財指出的時候才能看到,而馬本財不會功夫,卻能一眼就看到。
聽到田致雨恭維自己,馬本財嘿嘿一笑,道:“哪裡哪裡,這條線路老馬走過好幾十次了,沿途有什麼樣的風光建築,早已經一清二楚。況且就算沒有這些景色,根據咱們的航行速度,我也知道現在到了冀州道。”
原來如此,馬本財一輩子奔波各處,大概腦子裡早就有了一副地圖。
想到到了冀州道,田致雨一下子想起了河北劍社,想起了被自己殺死的鄭陸秋,和他的哥哥鄭伍秋。
這裡算是他們的地盤了,不知道這沿岸會不會有河北劍社的弟子們,不知道鄭伍秋會不會知道自己到了冀州道,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找自己的麻煩。
不過瞬間他就啞然失笑,心想上次鄭伍秋距離自己那麼近,要殺自己易如反掌,那時候他都沒有動手,又怎麼會此時此刻殺出來呢?看來還是自己修為不夠,加上上次被鄭伍秋的強悍實力震驚到,內心深處還是有隱隱的恐懼的。
“再航行一日,明天中午咱們就到了冀州道最大的口岸,船要靠岸裝載一些貨物,補充一些食物,晚上再出發,”馬本財接著說道:“羅相,咱們有半日空閒,可要上岸去山上的廟宇逛一逛?”
聽了馬本財的話,田致雨本有些不情願,不過又一想,自己這不情願很可能還是出於對河北劍社和鄭伍秋的忌憚吧,內心不免有些鄙視自己,還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羅琦看了看暖月,道:“也好,坐了幾日船,上岸逛一逛,放鬆一下腿腳。”
於是第二天中午,當船靠岸之後,幾個人便上了岸。這個口岸跟太原的口岸比起來規模不相上下,不過繁忙程度比不過太原。
田致雨想可能還是由於太原靠近雲中城和北夷,貨物需求量大的緣故。
聽馬本財介紹,跟這個口岸對應的城市是武清,田致雨印象裡,武清好像是後世裡天津的一個區,也是天津比較早的稱呼。根據這段時間的經驗,田致雨想這座城市應該就是以後的天津了吧。
不過遠遠望去,這個武清是個規模不大的地方,遠沒有太原的繁華和氣派。馬本財也介紹道,武清現在不過是個數千人居住的城鎮,只不過由於口岸的存在,來這裡居住的人在逐漸增多。
由於城鎮太小,沒有什麼可供遊玩的,所以他們沒有去,而是朝著與城鎮相反的方向走去,也就是昨天馬本財指給田致雨的那座廟宇。
廟宇位於山頂,山看著不高,幾個人卻足足爬了一個小時左右才上去了。從遠處看這座廟宇就已經感覺非常恢弘,等走到了它跟前,田致雨忍不住讚歎它的無與倫比的壯美。
“羅相,佛教在中原是不是非常受歡迎?”田致雨想起中元節的時候,他在太原鼓樓見過太原法隱寺的和尚和尼姑神奇的表演,聽馬本財介紹過他們原是為了吸引信徒才出此下策,所以他以為佛教在這裡不算太盛行,否則斷不至於用那樣低俗的表演來招攬香客。
不過看著眼前這些美輪美奐的廟宇,他又有些疑惑了。
羅琦道:“神佛之說,老夫向來是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孔夫子不是也說敬鬼神而遠之嘛。”
“不過自古以來,人民都有崇拜鬼神的習俗,這事兒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只要是民間的自發崇拜,不像張角那樣用來鼓動暴亂,朝廷也不會管。”
“自從佛教傳入中原以來,影響甚大,經過幾百年發展,已經超越了中原自己所有的宗教,有了廣大的信眾。歷史上也曾有過信眾太多,影響朝廷穩定的情況,所以對佛教有過幾次打壓。”
“不過東陽從建國之初,就只讓佛教在民間發展,不允許帶上官方色彩,所以三百年來,除了個別皇帝曾讓所謂的高僧做過國師之外,歷朝的國師都是道家子弟。這一點我們疏國繼承了東陽的傳統,所以東陽現任國師敬承先,和我們疏國師張奉之,都是信奉道教的。”
“那為啥還有如此恢弘的廟宇呢?”田致雨好奇問道。
“雖然朝廷不鼓勵信佛,可是也沒有打壓過,放任民間自由發展。由於佛教根基深厚,又有諸多傳教手段,所以民間信佛的人還是比較多的。咱們眼前這些廟宇,便是北方最大的寺院群,並非屬於單一的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