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加快腳步，儘快走過這條漫長的走廊。

光亮的出口卻彷彿遙不可及，而那聲音就像照相機的底片在藥液裡逐漸顯現出五官輪廓，愈發清晰。

然後，史真仙又驀地地停住了腳。他站在一個樓梯口，身不由己地微微發抖。風從四十五度的上方吹來，涼意正好襲在脖頸裸露的位置，他處於被冰凍的狀態，頭依然望緊前方，不敢轉臉，哪怕只是一下下子。

很清晰地，那聲音就在他右手邊的樓梯上方。那裡光線昏暗。

“找到你了……”

有什麼東西在黑暗裡說。史真仙有點腿軟，尖銳的恐懼，抵消一切身體內迴圈的力氣。他張了張嘴，徒勞的叫不出聲。

他頓感絕望，將要孤獨地面對樓梯上的那東西。

他急促地喘氣。

幻覺罷了，沒什麼可怕的。史真仙這樣安慰自己，明知道毫無作用。他清楚感覺到那東西的存在，距離他這麼近，十分恐怖。喉嚨很乾，像被火灼燒一般。

絕對是幻覺。他決定轉過臉去，大膽得連自己也無法相信。

視界慢慢地轉換角度，眼睛開始刺痛。首先進入眼簾的是，一張被蒼白光芒籠罩的臉……

“嘻嘻。找到你了。”

身後的人張開嘴巴，在笑。

“哇嗚！”史真仙一個激靈，嚇得猛坐地上。

天啊。太可怕了。“有……有……”

鬼字還沒說出口。那人又說了，“小夥子，我早就看到你翻牆了。這回，還抓不到你？”

“誒？”

史真仙驚詫之餘，揉揉眼睛。再看。

媽的。他差點罵人了。

什麼鬼。這死老頭子分明就是那個門衛，叫老張來著。史真仙經常跟他打交道呢。

“小夥子，你這麼晚回學校幹嘛？”門衛手裡拿著手電筒，問道。

“別提了。我手機忘帶了。”

“原來是這樣。”

“死老張，你不要嚇人。人嚇人，嚇死人的好嗎！”

“哈哈哈。那是你做賊心虛吧。”

“罷了罷了。你就賣個方便，我拿了手機就走。”

“行行行。反正我也是最後一天值班了。就放過你這回。不過，下次千萬不要這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