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四海進了房間,到衣櫃裡翻出換洗的衣物,去浴室洗完澡,穿好衣服。走上二樓,最裡面的房間是一間主臥室,裡面有間隱藏的儲物間被劉鎮江改成了小型的保險庫。輸入密碼開啟十公分厚的金屬門,裘四海走了進去,裡面有劉鎮江藏在這裡的十幾箱子金條,一些珠寶玉器和古董字畫。按劉鎮江的話這叫“軟硬兼施”,盛世的珠寶古董,亂世的黃金,黃金可是硬通貨。裘四海搬出很大的一個密碼箱,裡面是他的私人物品,開啟箱子,上層整齊疊放著一套軍裝,軍裝下面蓋著一把半米左右帶鞘的短刀,和套牛皮帶插裝的十二把黑色三稜刃梭鏢,這梭鏢的外形與傳統的梭鏢不同,其中一側的稜刃帶有一定的弧度,梭鏢的尾部形狀是一個圓球,圓球的三個側面跟稜刃對應都有一個和手指肚配合凹陷,梭鏢鋒利鏢尖上泛著幽幽的藍光,讓人看著就不寒而慄,這不是因為淬了毒,而是特殊的金屬。裘四海17歲那年得到這套短刀和梭鏢,他能活到現在,這套冷兵器可謂功不可沒,當然後面幾年這套武器他很少使用了。
放下武器,在密碼箱的一個小夾層裡,裘四海拿出一個玻璃瓶,瓶子用膠塞密封,一側貼著一張邊角磨損的黃白色標籤,上面模糊的字跡依稀可以看出:“49號菌劑”的字樣。這是和這套冷兵器一起得到的。
裘四海在十七歲那年,死裡逃生卻落入藏青高原大峽谷,本以為生命就會在那裡結束,沒想到這裡卻隱藏著一座廢棄的秘密基地。在這裡他得到了這瓶“49號菌劑”,瓶子裡當時一共有9粒膠囊,裘四海當年以求死之心吞下第一粒膠囊之後,經歷了一個星期的生不如死的折磨,這49號菌劑,開始改造他的身體。當然裘四海很肯定自己得到的不是傳說中的遠古絕世的仙丹,這是科技的產品。而他躲在這廢棄的基地中的幾個月時間,也初步弄清楚這基地由從何處而來,何人建立的。
他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基地所做的研究一定是非人道的,這一點,從基地裡一個如工廠車間一樣房間裡的面,聳立著一座巨大的屍體焚化爐,和上百間可以監禁十幾人的監房就可以看的出來。這也是為什麼這個基地要建在如此隱秘的地方。甚至他可以肯定這個49號菌劑是失敗的藥物,不然不會留在這裡,他只是陰差陽錯服用後沒有死,而且還獲得了好處。而這套冷兵器是他在一個鍛造爐中找到的,很明顯有人把它們藏在這裡。關於這個基地的建立時間,從裡面的地圖和一些散落的紙張中可以看出應該是在二戰期間,而基地的建立者不只是華夏人,因為在基地巷道中一些方向指示和表明房間用途的門牌上的三種文字除了華文,還有倭國文和一種他看不出來的外文,他覺得很有可能是德文或是意文。這裡應該是二戰期間邪惡軸心國的一處生化實驗基地。
裘四海在基地最裡面找到了出峽谷的路,一個巨大的鐵門後面有一條几公里能透過大型貨車的隧道,用S型盤環方式以抵消坡度,這肯定是運輸通道,實際上這才是基地的正門。如此隱秘的地點和巨大的工程,這需要多少的消耗,可以看出這裡的研究是多麼重要。也許這裡聚集了當時頂尖的學者和天才,但是研究畢竟失敗了。如果不是裘四海機緣巧合的爬到這裡,這個隱秘的基地,可能會被永遠被遺忘在歷史的長河裡。
而這些經歷讓裘四海感到老天不會讓他就此簡單的死去,他還有未完之事,這也是他能重燃鬥志,在之後的十一年茹毛飲血,披荊斬棘走出了藏青高原活躍區。當他回到藏青軍區防生化特殊部隊的駐地時,這裡的戰士看到一身獸皮,鬚髮如瀑的他,都以為他是山裡的野猴子。
他沒有向上級彙報隱秘基地的事,他先把得到的冷兵器和菌劑都藏到了山裡,才回到部隊駐地,之前的經歷讓他更懂得保護自己,這些秘密一旦被上級得知,他很有可能會失去自由,這是他最怕發生的。所以,他作為一個幸運的老兵繼續在駐地服役。
而這十二年的經歷,以及菌劑對他身體緩慢的改造,使他在作戰中展現了非凡的戰鬥技能,從而讓他從一個普通士兵在三年裡一步步提升到了連長。他對晉升並沒有什麼喜悅和興奮,但他多年在山裡和怪物們周旋的經驗,讓他可以讓更多的戰友免於傷亡,這使他的內心充實起來。
直至到第五個年頭結束,軍隊改編,部隊開拔。駐地由新番號的部隊接手,這些最前線的戰鬥英雄們,要歸於和平,接受國家的獎勵和封賞。而這樣的局面,卻讓裘四海陷入了失落,離開前線他不知道要去哪?去幹什麼?或者說他還沒準備好。在這裡雖然他仍是連長,但漸漸的成為整個團的依賴和戰鬥的主心骨。對地勢的熟悉,及出色的作戰能力和經驗,使這個團隊在五年間的傷亡降到了歷史最低,他帶領的連隊也理所應當的成為尖刀連。可是這一切要就此結束了。他聽到訊息後找到團長倪向東,想申請繼續留在這裡。倪向東帶著敬佩和不解的態度向他說明這是不可能的了。裘四海已經超期服役了,而再有兩年,裘四海就三十五歲了,即使他在野外的十二年,沒有找到他的屍體,無法確定他死亡,他仍在服役期間。而以倪向東當時的地位,一時間無法讓他晉升到營長,因為當時軍隊不像現在,雖然他是團長。戰鬥英雄哪裡都有,但那時候是要想升遷,靠得不一定是戰功。
裘四海徹底失望了,在大家充滿了震驚和不解的一片勸解和挽留聲中,他向部隊申請了復原。他不想回到和平社會任人擺佈。雖然他還不知道後面的路該怎麼走,但他需要自由,他需要一段時間好好想想。
在離開前,他偷偷跑進山裡,找到了之前藏在這裡的東西,在得到批准復原的文書後,他自己悄然的離開了部隊,沒有驚動戰友。一路停停走走,最先來到了膠山省的青灣市,他想去看看還沒看到過的真正的大海。波瀾壯闊的海景並沒有讓他找到人生的真諦。沒有了危機四伏的環境,不用每天履險犯難,出生入死。他反倒無法適應現在的平靜生活。已經隱去的負罪感,又漸漸的爬上了心頭。他又開始做噩夢了。
當噩夢和失眠,讓他晚上無法入睡的時候,他開啟了一直關閉的手機,裡面若干個來電提示。他只選擇的回了幾個下一步想去的城市裡的戰友。一年時間的輾轉,最終停留在了天府市。
裘四海凝視著小瓶子中的膠囊,還有6粒,這些年他又服用了兩粒,幾乎沒有任何效果,也許是年頭太久過期了,漸漸失效了?算了先留著吧!收起菌劑裘四海在箱子邊上摸出一張銀行卡,這是劉鎮江三年前硬塞給他的,裡面有一千萬華幣的存款。說給他當零花錢,這裡的錢他沒動過。他對物質享受方面沒什麼追求。不像劉鎮江豪宅名車,履絲曳縞,食日萬錢,就怕錢花不出去。說是對他在藏青高原吃了五年苦的補償。
裘四海揣起了銀行卡,關上密碼箱,起身出了保險庫,關上門到樓下冰箱裡找到一瓶牛奶,他知道這是劉鎮江安排人買的,雖然他很少住在這裡,但這個房間裡的生活用品,食品生鮮一直都沒缺過,房間也每天都有人打掃清潔。可見劉鎮江對他有多麼無微不至。裘四海一口氣喝掉牛奶,休息一個小時後走進了健身室。這五年裘四海一直沒停止過錘鍊身體,年近四十的他知道如果懶下來,身體就會變得怠惰。只是這房間配置的健身器械對於他來說負重太輕了,常人用來做無氧負重訓練的器械,到他這都變成了有氧鍛鍊。
時至中午,裘四海到出外到附近吃了午飯,下午回到公寓又訓練了兩個小時。然後翻出了留在這裡的一些高中課本,開始文化自修。他雖然記憶模糊,但覺得自己應該從小就習武,而後少年從軍,知道自己在知識方面的欠缺,他的文化受教育程度都比不上鄭爽,鄭爽是著名的西川大學工業設計系大二輟學的學生,隨著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親近,他想著讓鄭爽回到大學重拾學業,這個想法他還沒跟鄭爽提過。對於鄭爽他不知道如何處理以後的關係。他覺得他無法給鄭爽未來的承諾。也一直擔心鄭爽和他在一起只是當做救命稻草,畢竟他比鄭爽大了十幾歲。他喜歡呆在鄭爽身邊,讓他覺得很舒服,不只是貪圖肉體上的歡愉。鄭爽的溫婉賢淑,善解人意,就好像看得到的他的痛苦,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甚至有種被慢慢治癒的感覺。“但如果那只是為了一時的逢迎?”裘四海心頭一緊,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