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黑色的羽絨服,還是端木神九給武厚買的,入冬的時候,天氣逐漸轉冷,有一天端木神九突然來找武厚,說要和武厚出去逛街。
自從武厚不上學後,錢也花光了,生活慢慢開始變得拮据,麥聞香雖說有錢,但也不多,再說武厚也不能被一個小姑娘養著啊,所以一直以來,都是端木神九拿自己的工資養活著自己。
武厚起初花的不安心,這畢竟是師父的辛苦錢。但後來端木神九說,自己現在工作很好,一個人拿了好幾個人的工資,每個月都有一筆可觀的薪水,足夠在這座城市養活師徒二人的。端木神九還說了,說傻徒弟,在平皇山你養活師父我那麼多年,師父現在拿工資來養你,也是應該的啊,你是我徒弟,這錢不給你花,給誰花?
端木神九說這話的那一天,武厚哭了。
那天上午,端木神九帶著武厚去吃了頓好的,吃完後,兩人又去商場給武厚買衣服。武厚把樓上樓下逛了一遍,看上很多衣服,但一問價格,都是貴的讓他承受不了。他不捨得花師父那麼多錢,去給自己買衣服,所以猶豫不決,逛了很久也沒有選定。
最後還是端木神九選了這件黑色的羽絨服,短款的,雖然是羽絨服,但武厚穿上顯得很是幹練,精神的很。
那天晚上師徒二人又找了個酒館,一起坐下點了幾個菜,要了一瓶酒,小小喝上了一場。期間端木神九還細心的詢問了一些問題,他問武厚每晚有沒有堅持練刀,修煉中有沒有什麼疑問,武厚一一作答,疑問的地方,端木神九也細心的給出瞭解答。
除此之外,師徒二人也聊了很多事情,端木神九就是那天告訴武厚,義正連想成立一個門派的。
在住的地方,一切收拾妥當以後,武厚拿上不歸刀,就準備出門去找師父了。現在見師父的次數越來越少,畢竟師父在工廠裡上班,工作很忙,每天的時間都不富裕,因此武厚現在很珍惜能見到師父的機會。
不歸刀握在手中,武厚對著鏡子內的自己看了看,深藍色的牛仔褲,一雙白色平板鞋,貼身的羽絨服,再加手中一把墨綠色刀鞘的不歸刀,一條腿又斜斜支向一邊。
武厚把不歸刀抗在肩上,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加上這一身行頭,有一種說不出的帥氣,如果具體說的話,那就是痞帥痞帥的。
現在出門,無論去哪裡,武厚都會帶上不歸刀,他謹記著端木神九和自己說過的話,從此以後刀不離身。練刀久了,武厚現在看不歸刀,已經是越看越順眼,如果看不到了,反而心裡會有幾絲著急。
幾個月以來,一直是不歸刀陪著自己,從跳進江裡站到潮頭練刀,到扛著不歸刀漫步走在江邊,武厚自言自語的時候,能聽他說話的,也只有不歸刀。有時候不歸刀像是能聽懂人話一樣,在武厚說到高興處,藏在刀鞘內的劍身,在刀柄和刀鞘的相交處,就綻放出一陣雀躍的金黃色光芒;在武厚說到失落時,藏在刀鞘內的劍身,又會綻放出一陣黯淡的深紅色光芒。
劍有靈性,刀又何嘗不是,對於一個武夫來說,或許最知心的好友,就是自己的兵器了吧。
武厚對著鏡子拍拍不歸刀的刀鞘,笑道:“走啦,去找師父。”不歸刀的刀柄處一閃金黃色光芒,像是也在陪著武厚高興。
端木神九如今上夜班,現在這個點,應該是已經下班修整好了,武厚出了門,下了樓,在路邊打個車,就向著廠區前進了。一路上默默無聲的看著街上的人群,大家好像都很忙,忙著工作,忙著生活,看到這一幕,尚且年少的武厚,心裡忍不住有些感慨。
你我都是凡人,在這世上經歷著各種各樣的苦難,誰又會是容易的那一個呢。
要說奇怪,也是奇怪,現在的武厚沒道理會有這種感慨的,可仍不足二十歲的他,卻真實的有了這種感慨,少年老成,莫過於此。
車上放著的電臺裡響起了一首歌,是時下很火的一首很勵志的歌曲,其中有幾句歌詞寫得特別好。
“我不能隨波浮沉,為了我致愛的親人,再苦再難也要堅強,只為那些期待眼神。”
人的命運到底掌握在誰的手中呢?有權勢的人,可以一句話就讓你丟掉工作,也可以一句話就讓你被學校勸退,難道自己的命運就掌握在這些人的手中嗎?不,絕不會,自己的命運,一定會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這一天在車上,武厚茅塞頓開,解開了心結,重新拾起了對未來的信心。
端木神九所上班的這家工廠門前,此時下了夜班的工人,正陸陸續續從裡面走出來,為了不耽誤今晚繼續工作,各自準備回去休息。端木神九也在人群中走了出來,脫掉工裝的他,換上了一件軍綠色的薄棉襖,穿在身上效果很不錯,像是小夥子一樣,如今他再也不是隻穿白色的衣服了。
他的身邊還跟著鄧老頭,兩人邊聊邊走出大門。走出大門後,端木神九就看到了站在路對面的武厚,俊美的臉上浮現出笑容,和鄧老頭說:“我徒弟來了。”
鄧老頭好奇的看向端木神九望著的方向,看到一個小夥子,扛著一把刀吊兒郎當的站在路對面,眼神在人群中看來看去,像是在找人。
兩人走了過來,端木神九走到路中間就喊了一聲,“喂,小夥子,你找誰啊?要不要我幫你找找?”現在在這裡生活習慣了,端木神九說話的方式,也越來越接地氣,偶爾還會開個小玩笑。
武厚聽到聲音,看到走過來的端木神九和鄧老頭,他目光落在穿著軍綠色棉襖的師父身上,高興叫道:“師父!”
端木神九溫煦的笑著,點了點頭,同時和鄧老頭走到了武厚的身邊。
端木神九介紹說,“這是我同事鄧老頭,快叫人。”
武厚老實叫道,“鄧老頭。”
鄧老頭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端木神九責怪的看了武厚一眼,佯怒道:“怎麼叫的?”
武厚撓撓頭,笑笑說,“嘿嘿,叫錯了。”隨後看著鄧老頭乖巧叫了一聲,“鄧伯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