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的用餐大廳裝飾的很典雅,木質的卡座在燈籠式樣的大燈下排列開來,卡座內是中式圓餐桌,足夠五到八人一起用餐。
服務員帶著四人來到了提前預定好的座位上,那裡已經坐著端木神九。此時端木神九百無聊賴,手裡夾著香菸,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看來他比四人早到了很久,因為除了手裡的香菸,桌上還有幾隻已經掐滅的菸頭。
四人來到桌前,武厚叫了一聲,“師父。”
端木神九回過神來,看向四人,他微笑著把煙掐滅,道:“來了啊,快坐。”顧清輝臨坐下前,恭敬的朝端木神九行了一禮,喊了聲神九先生。
人已經到齊了,服務員就開始上菜,菜在預定的時候已經點好了,所以現在客人到齊以後,就會直接端上來,各式各樣的湘菜陸陸續續被服務員端上來,不一會就擺滿了整張桌子。
此時正值飯點,就餐的客人有很多,周圍的卡座裡偶爾傳出划拳聲,傳到幾人的耳朵裡。
麥聞香拿著筷子,看了一圈眾人,詢問道:“你們要不要喝酒?”
武厚無所謂的聳聳肩,關卿瑤面色如常,顧清輝看向了端木神九。
麥聞香隨後也看向端木神九,笑道:“表叔,喝點啊?”
端木神九笑著點點頭,“可以。”
隨後顧清輝招來服務員,要了一瓶紅酒,等服務員拿著紅酒送上來,用開瓶器開啟後,顧清輝就開始著手給大家每人倒上一杯。
倒完後,顧清輝坐下來問麥聞香,“你為什麼叫神九先生表叔?你們有親戚?”
端木神九和武厚聽後都笑了,麥聞香也笑著和顧清輝解釋,說:“以前啊,武厚不讓我知道他師父,就騙我說這是他表叔,然後我就叫表叔嘍,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不是他表叔了,他還想騙我,像我這麼聰明伶俐,哪有那麼好騙?”
“是是是,你多聰明,全杭州最金貴的富二代,都被你抓到手了。”武厚看著麥聞香道,“這趟回去,我去找你爸喝酒,然後我就把這事情告訴你爸,他多年來的宏願總算是達成了。”
顧清輝不解的問,“什麼宏願?”
武厚似笑非笑的說,“還能是什麼宏願,給女兒找個豪門唄,你準岳父叫麥偉力,一個掉進錢眼裡的男人。”
武厚這麼說麥偉力,麥聞香也不生氣,畢竟這兩人可是合作過四五年的時間,一起賺了不少錢的,不過麥偉力最後拿到手的錢要比武厚多得多,畢竟老油條嘛,武厚那會又尚且是個孩子,麥偉力隨隨便便一些手段就能把錢多裝進自己口袋裡一些。
武厚當然知道這事,但那時候的他對錢還不是特別有概念,所以就沒多在意,只是偶爾出言損麥偉力幾句,說話沒大沒小。那時候武厚對錢的理解還不是很透徹,不像現在,知道了沒錢的苦,有時候寸步難行。每每想起幾個月前,拿著幾萬塊就辦了個會員卡,武厚就一陣肉疼,悔的腸子都青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武厚說完後,顧清輝心裡就打起了算盤。顧清輝的眼光看得很遠,他已經去思考自己和麥聞香的未來了,起初他還擔心麥聞香的父母會不喜歡自己,但是聽武厚這麼一說,本著錢可以解決生活中百分之八十的煩惱這句話,顧清輝就知道,以後討好這麥偉力,用錢砸就好,簡單粗暴,又招人喜歡。
顧清輝端起酒杯,面向武厚和關卿瑤,岔開話題道:“來來來,我敬你們兩個一杯,感謝上次你們在高架橋上出手相救,我才留下這條小命。”
武厚和關卿瑤端起酒杯,和顧清輝的酒杯碰了一下,象徵性的抿了一口,然後顧清輝又叫起端木神九和麥聞香,五人再一次碰杯。
放下酒杯,幾人開始動筷,邊吃邊聊。
關卿瑤想起了死去的那個司機老李,就問了一句,“老李的屍體你爸帶回去了,後事都處理好了嗎?”
說起老李,顧清輝一陣難過,心情瞬間失落了很多,惆悵道:“處理了,唉!本來我想在這邊給老李找塊墓地,好好安葬了,但是我爸說老李不會想住在這裡的,他肯定想落葉歸根,回到老家去。所以我們就把老李火化了,骨灰我會親自送到北京,找到老李的女兒,送到他女兒的手上。”
“你親自去?”武厚驚訝的問。
顧清輝點點頭,“是啊,老李都是為了我,唉,以後再也聽不到他在車裡一口一個少爺的叫我了。”
是啊,從小到大顧清輝的司機換過很多個,從專業司機,到有武藝傍身的司機,起碼也換了十多個,但顧清輝最喜歡的就是老李,因為老李雖然是下人,一口一個少爺的喊自己,但其實老李心裡還是拿顧清輝當孩子看的,顧清輝喜歡那樣的感覺。
雖然現在又有了新司機,但坐在車裡的時候,這個新司機跟個悶葫蘆一樣,一句話也不講,規規矩矩的開車,目視前方,甚至連從後視鏡裡看一眼顧清輝的膽量都沒有。顧清輝很懷念老李在的時候,那時候坐在車裡老李還能給他解悶,可是現在,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種沒有人可以交流的狀態。
這次聚餐,顧清輝很在意,所以著裝也很正式,這是上流社會必備的禮儀,他從小耳濡目染,早已爛記於心。今天在場的,除了麥聞香之外,武厚和關卿瑤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端木神九又治好了自己的傷,顧清輝打心裡想和這三人處好關係,做真正的好朋友。
武厚吃了幾口燻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想著老李開口說:“老李人不錯,就是腳太臭,我現在好像還能聞到,能把人噁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