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你沒水洗澡了。”以江得的潔癖,七天不能洗澡,肯定會很難受。
江傅: “為什麼要抱歉,我只是隨便找找,水夠喝就可以了。”
就像他小時候被困在臭水溝,第一渴求的也不是洗澡,而是希望領養人還沒走,他還有機會演講。
有很多比潔癖更重要的事情,比如治癒地下城的岑閬。潔癖永遠排在生存之下。
岑閬皺起了眉,他覺得應該給江傅一個愉快的旅程,如果不能天天洗澡,江傅一定想起在白焰的這段日子就難受。
星河再壯觀也不行,頂A的資訊素再多也沒用。
罷了,他不喝水,給江傅擦身子,好在衣服有得換。
岑閬本來預計每降落一個基地,就補充一點新鮮的食物,現在不行了,只能吃儲備糧,餅乾、麵包、火腿、自熱米飯之類。
沒有水煮牛肉,也沒有清燉乳鴿。江傅暗暗高興,他也有面包,賬單上終於不用再增加名目了。
他用剪刀從床簾上剪了一塊正方形的佈下來,接了一點點水,把布料弄溼,遞給岑閬:擦手。
岑閬被戰艦軀殼碳化的部分弄得滿手黑漆漆,也不打算洗。“明天還會髒,不用這麼麻煩。”
這麼小一塊帕子,夠他擦乾淨一根手指麼?還是把水留給江愕洗手吧。
江傅堅持:
“不能洗澡更要注意衛生。”
岑閬: “……”他被說服了。他接過帕子,正要使勁擦擦。
江愕突然道: “還是我幫你吧。”
看得出,岑閬的擦法,一塊布是不夠的。
他接過來,把帕子對摺四次,每次用一小塊面兒來擦,慢慢地,將岑閬的手掌顏色復原。岑閬莫名有種難耐的熟悉感,好像有螞蟻在心窩上爬來爬去。感覺哪裡也被這麼擦過。
想不起來。
江得用帕子擦完,又用酒精棉滾過一次,確定很乾淨了。“可以用餐。”
岑閬從戰艦裡搬出一些沒用的東西,在外面的岩石上鋪了一層墊子。江得可以在這裡活動,限定範圍。
兩人在墊子上吃飯。
江傅撕開自己的麵包,吃得很安心。
岑閬見江傅吃自帶的食物愉悅度降低,忍不住撩閒: “小江醫生,要是戰艦修不好食物耗盡了怎麼辦?
江得一頓: “哦,那就等死。”
岑閬更加稀罕江傅的冷靜,試想他身邊要是一個哭天搶地的人,他一定忍不住掐死。你沒有遺憾嗎?我們抽了這麼多頂級A的資訊素沒有用上。
江傅漠然道: “遺憾是活著的人才有的,死了就不用想那麼多。”如果他活下去,卻沒有成功研發出腺體瘤藥物,那才會遺憾。
岑閬: “你有牽掛的人嗎?”
江偶: “沒有。”
他清冷的眸子看向岑閬: “戰艦能修好吧?”
岑閬又有點想看江傅不冷靜的樣子,惡劣道:“或許不能,你看它,翅膀被削了一半。”戰艦的右側被拆得光禿禿。
江傅咬了一口麵包: “哦。”
岑閬: ……
江得認真地想,如果真要死了,他可能會告訴岑閬他們有一個孩子。不為別的,只想證明崽他父親雙全,下輩子也一定不會當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