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閬從預期的結果倒推疑點,頭腦風暴,連資訊素都不敢造次,安靜地潛伏著。
江傅是那個護工,毋庸置疑,那顆小小的紅痣,他看了無數次,每次站在江傅身旁都能看見。江傅和護工都擅長搞衛生,都熱愛消毒。
懷孕六個月可以改成打分制,而地下城相遇至今,正好六個月。從時間上,岑閬完全有作案的可能。
從動機上,雖然護工最終拿到手的只有五萬,他推測那個護工有備而來,誤認為五萬塊不是重點。恰恰五萬才是重點,它吸引不了醫生,但會吸引一個貧窮醫學生。
最大的疑點在於,江傅為什麼瞞著自己是那個護工。他們經歷過生死,江傅也不避諱自己的貧窮,為什麼不敢坦白自己的護工經歷,反而時時想遠離
他?
很明顯,江傅藏了一個跟他直接關聯的秘密,不敢讓他知道。他懷孕了,孩子是他的。一切都對得上,客觀條件允許,不是他的也是他的。
他曾經直覺懷疑過江傅,但江傅在地下城門口的表現,讓他徹底放下懷疑。
岑閬完全不敢去推理懷孕過程,但有一個問題不得不面對:江傅究竟能不能免疫他的資訊素?他在地下城,受苦了嗎?
他不敢假定江傅在地下城門口是演的。
臺上,陳留風開始收尾,提到前景、提到缺陷。
“每個人貼上仿生面板,根據原本的面部肌肉走向,呈現的效果不會千人一面……同時,它也存在不足,不能根據喜好調整易容後的效果,接下來我會針對這方面做更多研究。”
也就是說,能貼出護工那個效果的,只有江傅。
岑閬抬眸一掃,發現導師團桌上比嘉賓多了實驗紀錄本和論文樣本。
陳留風講訴完畢,導師團開始提問,對於優秀的畢設,前面十個問題都對答如流的情況下,導師團也會節省時間少問幾個。
對抓瞎的學生,導師團看似咄咄逼人,其實也是在絞盡腦汁讓他回答更多問題,提升答對的機率。有的學生能救,有的越發暴露無知,保送二辯。
等老魔王提問完,岑閬順著牆根往前走,坐到了他身邊。
周清元警惕地盯著他,你想做什麼妖?“我已經通知張校長帶保安過來了。”
頂A的事情頂A解決。
br />“急什麼。”
岑閬拿走他桌上江傅的實驗記錄本,根據右上角的時間翻到去年十二月三日。十二月三日,翻到了。
“在實驗室過夜分盤細胞……”
岑閬的笑容驟然消失。
“實驗記錄是按實填寫的麼?”岑閬問。
周清元怒目而視: 不然呢?
他低聲警告: “別想找江傅學業的麻煩。”
岑閬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他怎麼就找麻煩了: “請給我看看他提交申請的孕檢單。”
這還不叫找麻煩?周清元斷然拒絕: “這是江得的隱私。”
岑閬: “給我,不然發瘋。”
樸實無華的威脅,最為致命。岑閬發瘋,這一屋子的人都走不出去。
周清元在一疊檔案裡抽出一張證據: “超過六個月,不可能打掉了。”
岑閬聽著就預感要遭,一看孕檢上面的懷孕時間,眼前一黑。比地下城的相遇早了足足半個月。
那時候岑閬在外太空,地球爆炸他都不可能和江傅有交集。
人生巔峰與低谷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