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威道: “今天咱兩家正式見個面,一起吃個晚飯,也給岑閬踐行。”
江挽瀾: “岑叔,好久不見,應該早點來拜訪的,抱歉,今日才登門。”
岑威: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坐坐坐。
一張圓桌坐了五個人,加上肚子裡的小崽子,足足有六個人。在場無論是誰,都沒吃過人數這麼多的團圓飯,每一個都是至親,每一個人都愛著對方。
江挽瀾結婚前在江家倒是有過一家族旁支聚在一起吃飯,但重點永遠是吹捧與貶低,能讓他們安靜閉嘴吃飯比登天還難。
岑威老淚盈眶,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等岑閬回來,再添三把椅子多好。江得小聲道: “爸爸,好像過年哦。”
江挽瀾頓時心酸,他的孩子從來沒有過一個好年,小時候在孤兒院過年被欺負,長大了孤零一人呆在實驗室過年。
“岑叔不嫌棄,過年咱還這樣吃飯。”江挽瀾道。岑威: “儘管把這兒當家,就這麼說定了。”
夜晚的時間過得很快,在樓下坐著說一會兒話,在樓上看岑閬收拾行李,一晃就到十一點了。岑閬道: “你去洗澡,待會兒我走了就直接睡覺。”他不放心自己走後,江傅一個人在浴室,分心容易打滑。江傅拿起衣服: “好。”
岑閬跟進去,浴室是乾溼分離的,門鎖昨天讓岑閬給拆了,他站在浴簾前,倚著牆道: “衣服我能帶走嗎?
江傅: “哪件?”
岑閬莞爾: “你脫的這件。”
江偶: “我都穿一天了。”
岑閬: “小江醫生有潔癖,沒辦法理解我們這種變態。”
岑閬跨進一步,幫他脫了衣服,領口掠過腦袋,把頭髮弄得凌亂,在江傅還懵著的時候,親了親他的額頭: “洗吧。”
江傳見岑閬施施然拎著他的襯衫出去,片刻後道: “沒洗。”“你穿的衣服乾淨。”
這是江傅洗澡最快的一次,出來後看見岑閬把衣服裝在一個邊緣加熱焊死的密封袋裡。江偶:“我給你資訊素了。”
岑閬在他領口嗅了嗅,揶揄道:“小江醫生香香的。”
江傅沒有把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衝乾淨,以前他都會多衝幾遍,不願沾染工業製造的香氣。岑閬笑著道: “你有潔癖,應該不
會想要我的衣服吧?”
江傳垂了垂眸,看他換好一身作戰服,不等他說話,岑閬又道: “自己一個人洗澡要小心,我讓爸爸鋪防滑地墊。
他嘆氣:“沒法偷看你洗澡了。”說好了以後都要陪江傅洗澡的。
江傅:.…
岑閬: “我走之前,能不能喊一句老公聽聽?要撒嬌語氣的。”
江傅: “你是不打算回來了嗎?”
岑閬:……索取稱呼失敗,行吧,等回來的再求婚。
一手合上行李箱,一手拉住江偶,飛行器就停在岑家的院子裡,岑閬在廊下放下行李,抱了抱江得: “好好照顧自己,寶貝。”
然後又抱了一下老爺子,父母剛失蹤的時候,他才五歲,岑威比這會兒年輕,在一般家庭裡都是頂樑柱的存在,他見天兒抱著五歲的岑閬。
岑閬患上風暴症之後,就不讓爺爺抱了,這麼多年,甚少觸碰。
“爺爺,我走了。”
江傅: “不用著急回來,慢一點。”
岑閬應了聲好,提起行李大步走向中央的飛行器,他一身作戰服,肩背挺闊,頂天立地。
陸京私下找過岑閬,表示可以跟他一起出發,換著開戰艦。岑閬拒絕了,原因心照不宣,怕有個萬一,江傅失去兩個重要的人。
飛行器底盤彈出明藍色光芒,盤旋著上空,然後朝著某一方向飛速消失。
下一刻,四面八方,無數禮炮升空,在空中綻開一朵朵金色瀑布奔流而下,遮住了朦朧遠眺的視線。
銀河瀑布之上,淡紫、粉紅、金綠的煙花競相升起,炸開一個一個圓。絢爛的煙花倒映在江傅眼裡,閃爍著。
是因為他在飯桌上說像過年嗎?還是不讓他看飛行器的尾巴?以為他看焰火就會忘記低落的心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