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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Case10.目標:zero(2)

風見裕也還穿著昨晚的那套西裝,領帶在奔跑中已經打皺,乃至連灰煙燻黑的側臉都沒有擦,只有額頭與眼圈附近是乾淨的。

安室透沒有開口,這個在長久時間的地下接頭裡保留的習慣依然根深蒂固地烙刻在他的骨血,他本應放鬆或是喜悅,可這些情緒都被按捺在冷靜的外殼下,灰藍的瞳孔裡滿是審視。

電話亭外的街道空曠,兩人就這麼面對面沉默一會,風見裕也首先開口。

“我……”

他的嗓音裡還帶著一夜滴水未進的沙啞。“剛剛才被他們釋放。”

“怎麼樣了?”安室透不動聲色地問。

他在觀察著風見裕也,仔細而謹慎,不放過任何一處角落。

竭力奔走為他脫罪,與對失蹤一晚的人心存警惕;這兩者並不衝突。風見...

裕也的神色還有些恍惚,似乎是因為自己的經歷,也可能是由於突然見到光照,他下意識眯眼擋住陽光,才艱澀地繼續開口:

“我被矇住眼,帶到了一個地方……不是看守所或者監獄。”

在那個混亂的晚上,風見裕也被一夥人闖進家中。他們操著最冠冕堂皇的腔調,卻拿不出任何證明檔案,以權壓人就是他們的通行證。混亂中風見裕也只來得及撥通了給安室透的一則電話,緊接著就被敲暈後頸帶走,再醒來時,他的雙眼已經被蒙上黑布,雙手背在身後,被銬在一張鐵椅上。

被剝奪的視覺,讓他只能從聽覺判斷,自己身處的冰冷房間裡沒有人,只有前方一米處擺放的一個音響。

變聲器處理的聲音蒼老嘶啞,再配上那副政客慣用的、詠歎一般的語氣,這使得廣播放大的聲音像某種巫師的邪惡魔咒,至今陰魂不散地縈繞在他耳畔。

短暫的清醒中,風見裕也只聽到這一句話。

再醒來時他在街上,離波洛咖啡廳不遠,手機接到的一封簡訊,顯示他停留在取保候審階段。

他下意識走向波洛咖啡廳,將耳旁的話語帶到。

這人費盡心思地捏造罪名、帶走風見裕也,臨到終頭,卻只是大材小用地傳一句話——

或者這並不是一句話,而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戲弄,或者說,威懾。

“你知道我是誰。”風見裕也沙啞的嗓子重複起耳邊陰魂不散的廣播聲。

在那個矇住雙眼、銬住雙手,冷氣瀰漫的黑暗房間,廣播裡迴盪的,只有這一段話。

“我也知道,你知道我是誰。”

這話乍一聽像繞口令,可當它被以廣播中輕佻、悠閒,居高臨下的口吻說出時,反而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陰冷與詭異。

“今晚七點,東京天空樹旋轉餐廳,只有你一個人。我們不妨開誠佈公地好好談談。”

複述完這些,風見裕也猛然打了個激靈,他像從催眠的狀態裡驟然清醒,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在降谷零的假身份,安室透供職的波洛咖啡廳見面,這已經是嚴重的工作失誤了,就算他沒被偽造罪名,這一行跡就夠他被警視廳公安部當場革職。

風見裕也吶吶道:“降谷先生……”

安室透沒說話。

看到紙條上寫著的名字,他已經知道了發出邀請的人是誰。

“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今晚七點,東京天空樹見。”

遞來邀請的人此刻可能正端居於象徵著權力最高處的辦公室,悠然搖晃著半杯紅酒,欣賞著兩人為此而焦慮茫然的醜態。

用貨輪違法走私,滅口代田育雄、茶木一家的罪魁禍首,安室透終於在漫長的調查後得到答案。

他正是日本內閣的官房長官,降谷正晃。

就在這時,身後的波洛咖啡廳,開闔的店門使風鈴清脆一響。這裡出入的只有普通顧客,電話亭邊的兩人便沒有回頭。

唐沢裕手提打包好的三明治,悠然離開了這條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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