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沒說話,蘇嬋也沒吭聲,她腦袋昏昏沉沉的,連電話什麼時候掛掉都不知道。
再次接到沈總電話,已經是半夜十點半了。蘇嬋迷迷糊糊扒拉出手機,接通之後,熟悉的嗓音就在耳邊響起。
“發燒了麼?”
昏昏沉沉的蘇嬋比平時都聽話,摸到床頭櫃上的測溫槍,就朝自己的腦門懟過來。幾秒鐘後,蘇嬋勉強讀出了數字。
三十九度四。
“退燒藥吃了麼?你助理呢?”一臉兩個問題,又問得蘇嬋恍恍惚惚。
退燒藥?在哪呢?
助理?是小願?
反應了好一會,蘇嬋才想起來,退燒藥自己吃過了,三個小時才能吃一顆,自己九點才吃了一顆,效果不太明顯。
至於助理,今天元願家裡有事,蘇嬋早早放她回家了。
“蘇嬋?蘇嬋?”電話那頭,沈總沒聽到蘇嬋的聲音,語氣變得有些著急。
“還好。”蘇嬋回了一句。
但是沙啞到極點的嗓音告訴沈博斯,蘇嬋這個“還好”好得十分勉強。
“蘇嬋,開門。”沈總聲音更沉。
“啊?”
“開門,我在你家門外。”
沈總為什麼會在自家門外?蘇嬋一邊思考這個問題,一邊摸著牆朝外面走。她印象中沒跟沈總提過自己的住處啊。
“我跟沈總提過我住哪?”想不清楚的問題,蘇嬋拋給了世界意志。
“你還記得沈總送你回來好幾次麼?”世界意志反問了回來。
蘇嬋不記得了,她現在就迷迷糊糊地記得,自己現在住的這個屋子除了裴文初之外,還沒第二個男人進來過。
蘇嬋搗鼓了半天,才把防盜門開啟,然後就看到一個風塵僕僕的沈總。沈總穿著一身上班穿的高定西裝,頭髮經過一天的操勞,有些走形,領帶也被扯得亂七八糟,明明大冬天的,襯衫還解開了兩個釦子。
一看到蘇嬋,沈總第一個動作就是伸手,按在蘇嬋腦門上。不過幾秒,就皺著眉頭收回手。
“沈總,大晚上的,您來找我有什麼事?”蘇嬋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問了這個問題後,直接掉頭往房間走。
她現在特別想睡覺,或者說昏迷。
直接掉頭的蘇嬋,當然沒注意到跟著進屋子的沈總,更沒注意到跟著自己進房沈總。然後,她剛撲上床,就被人拉住了,再然後,一件羽絨服就蓋她腦袋上了。
蘇嬋試圖扒拉開羽絨服。
然而,一直都在失敗,最後她被成功裹進羽絨服,連拉鍊都拉整齊了。
“我要睡覺,不出門。”蘇嬋扭了扭,想掙脫束縛。
“乖,聽話,去醫院。”低沉的嗓音響起,然後一隻手攬著蘇嬋的肩膀,把人往屋子外面帶。
蘇嬋再有意識的時候,人已經躺在醫院了,手上戳著針,頭頂是輸液大廳上掛著的電視,電視裡放的,還是蘇嬋拍的暗影。
蘇嬋整個人縮在躺椅裡,被羽絨服包裹得可憐兮兮的。
“你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季節麼?”旁邊傳來低沉的聲音,蘇嬋側頭望去,正好看到坐在旁邊椅子上的沈總。
沈總在打電話,表情不太好,語氣更不好,總感覺沈總在發飆。
蘇嬋印象中的沈總,待人溫和,但是極有距離感。但是旁邊坐在椅子上發火的沈總,不知怎麼的,反而讓人感覺更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