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玥低下眼簾,不敢再去看丈夫帶有幾分不悅的眼神:“雪姐不准我向任何人說起她已經回國的事,尤其是你!”
“你真是糊塗啊!”餘滄海氣惱地道:“她不讓你說你就不說了?你知不知道,你快被她害死了!她一定是在那杯咖啡裡下毒了,你這個傻瓜還以為自己什麼事都沒有呢!”
“我…我…”沈瓊玥被丈夫數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爸爸,媽媽也沒想到盧阿姨會做出這種事,而且媽媽患的這種病極不容易被人察覺,她又怎麼知道自己已經遭了盧阿姨的毒手了呢!”餘班趕緊維護起母親。
而站在角落裡一直沒有出聲的莊莫急,忍不住捋了一下他的空氣鬍鬚,然後感概起來:“餘先生,你也不要再怪你的太太了,餘班說得對,這
種病若不是遇到我這個曾去深山深造過的神醫,一般的大夫哪裡能瞧出其中病因!”
餘滄海思索了半刻,才道:“莫不是慢性@毒藥?量小但時間長,所以不易被人發現?”
莊莫急看了眼餘班,然後胡亂的點了點頭:“也可以這麼說…”
“玥玥,那盧飛雪是不是經常來家裡找你麻煩?”玉九九問道。
“是啊!她每隔三四天便會來家裡一次,都是挑你們不在的時候,後來我病了,她來的就沒有那麼勤了。”沈瓊玥想了想,又道:“不過我上次吃了你們拿回來的草藥,感冒就好了。雪姐再來的時候,表現得十分吃驚!她一再問我是怎麼痊癒的,我告訴她自己吃了山上的草藥,所以病就好了。雪姐很生氣,大吼著上天不公,可是當她抓著我的手腕的時候,她又笑了。說什麼就再讓我多活一陣子,早晚我會死在她的手上。然後便走了。”
“玥玥,這女人三番五次的威脅你,還直言要取你的性命,你的口風怎麼就那麼緊啊!”玉九九也不禁抱怨起來。
“就是就是,你這個傻女人!被人害了還替人家保密呢!”餘滄海的語氣既氣憤又心疼。
“不是這樣的…”沈瓊玥搖了搖頭,解釋道:“你們以為我在保護雪姐嗎?我和她只見過兩次,一次是和滄海談戀愛的時候,她罵我搶走了她的丈夫。還有一次,就是她大鬧婚禮,讓我在本應最幸福的那天,當著所有賓客丟了臉面。這樣的人,我怎麼會去維護她!要知道,我在意的人從來都不是她啊!”
“媽媽在乎的人是姐姐。”
餘班替沈瓊玥回答著大家,這一刻他覺得沈瓊玥真是太不容易了。
“即使現在姐姐和母親已經勢同水火,即使她不再尊敬媽媽,認媽媽,可是媽媽還是深愛著她。她保護盧阿姨就是在保護姐姐,尤其在剛才媽媽得知有人害她,而害她的那個人就是盧阿姨後,媽媽就更不願意揭穿盧阿姨了。因為她知道,一旦盧阿姨出事了,那姐姐勢必會受到影響,也一定會痛苦難堪。”
聽了餘班的這句話,餘滄海不禁紅了眼眶,他緊緊地握住了妻子的手,眼淚瞬間滾落下來:“老婆,我餘滄海究竟何德何能,娶了你這麼賢惠的妻子。這些年,你為了我,為孩子們,為這個家,承受太多了!”
“滄海…”沈瓊玥氣息突然變得微弱起來,她感覺自己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了,於是在眼睛閉合之前,她努力的擠出了幾個字:“有你們,我…我很幸福…”
說完,沈瓊玥便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餘班看了一下時間,十五分鐘到了。
“老婆~”
“媽媽~”餘滄海和餘清在床邊叫喊著,沈瓊玥卻再沒了反應。
“爸爸,時間到了…”餘班拍了拍父親的肩膀,本想安慰他幾句,卻發現自己的眼角不知什麼時候早已溼了一片。
“我知道…我知道…”餘滄海反覆重複著這一句話,在眾人還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時,他便飛快地離開了急診室。
餘班見狀趕緊囑託了莊莫急兩句,讓他好好照顧沈瓊玥。然後便拉著玉九九和餘清去追餘滄海。
來到停車場的時候,餘班見到父親正在啟動車子。他生怕父親因為此時情緒激動,一會兒開起車來再出狀況,於是敲打著車窗,希望父親換自己來開車。
餘滄海卻沒有理會餘班,他只是向身後用力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趕緊上車。然後也不等他們真的上了車子,便將車子啟動了起來。
餘班急忙去拉後車車門,待餘清和玉九九也趕了上來。他先將餘清拋上了車,自己和玉九九則是追著跑了幾步,才終於也擠了進去。
坐在後座位的三個人正呼哧呼哧地大喘著氣的時候,餘滄海不悅地回頭瞪了他們一眼:“明明知道你們媽媽只有一天的時間找解藥,你們還這麼磨磨蹭蹭的!是誠心想讓她出事嗎!”
餘班卻反問道:“爸爸這麼急著出來,難道知道盧阿姨在哪裡?”
餘滄海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的女兒在哪裡。”說完,餘滄海便將油門踩到了底,直奔自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