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明明是我們先商量好的,員外怎麼可以將殤兒轉託別人呢!”凌遙儘量壓制住自己的怒火,使自己看起來十分溫柔可親的樣子。畢竟自己若在這時發了火,莫員外見到這麼兇悍的自己,怎麼也不會再放心把親生兒子交到她手上了吧!
莫員外十分歉意地道:“我和摯友自幼相識,對他了解甚深。也深信他會將殤兒視作親生骨血來教養。況且他比仙子早些時候開口,我怎麼也要顧及兄弟情義,所以還請仙子諒解。”
凌遙不甘,繼續溫言細語相勸:“我也會將殤兒視作親兒,員外畢竟對我有救命之恩啊!我又怎會對他不好。”
莫員外再次搖頭:“男女終有別,仙子女兒身,身邊帶著我兒多有不便,我思來想去,摯友才是最佳人選。”
凌遙終是忍不住,怒道:“也罷!到時候你那摯交好友若幫不了你殤兒順利躲過劫難,你就自己後悔去吧!就此別過,此生不見!!”
話畢,凌遙隨即消失在一縷煙霧中。
凌遙走後,莫員外又和莫殤短暫相處了一些時日,終於在初秋來臨之際,將莫殤送上了清秋山。
清秋山離莫員外所居住的小鎮不遠,但是騎馬也要半天的功夫。他們父子中午出發,傍晚的時候總算到達了山腳。將馬匹拴在了入林處,莫員外和莫殤步行入山。
又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莫員外帶著莫殤來到了一個洞口處,這裡便是清秋山的莫須洞。也是莫員外和張玉恆幼時經常遊玩的地方。後來張玉恆把自己修仙的地方定在了這裡,他說:“修仙清苦,但有回憶作伴,就沒那麼難熬了。”
想到這些,莫員外有些自責,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摯友是否還在怪他?
“賢弟…賢弟~”莫員外在洞口處喊了幾聲,洞內卻沒傳來任何回應,莫員外正思忖間,他的身後突然響起一個久違的聲音。
“大…大哥…”
莫員外趕忙回頭,卻見一身青布衣衫的男子站在身後,他的手上拿著些野果,似是剛剛採摘歸來。
“賢弟~”莫員外激動的走到張玉恆身前,還未開口,淚已先流。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好一會兒,接著,竟各自笑了。準確的說,是淚中帶笑,笑中含淚。
張玉恆將莫員外和莫殤領進洞中,擦了擦位於一張破舊木床前的幾張石凳,然後請其坐下,這才問道:“大哥突然至此,可是有事找小弟?”
莫員外嘆息一聲,語帶歉意地道:“賢弟可還怪我當日魯莽之言?”
張玉恆搖了搖頭:“當日小弟也有過錯,明知大哥將殤兒視若至寶,我還妄圖將他帶走修仙,實屬不該。”
“賢弟千萬不要這麼說…”莫員外一臉愧疚:“是我不知好歹而
又口無遮攔傷了賢弟,如今登門,就是要問賢弟一句,當日之言可還算數?”
張玉恒大驚:“大哥…可是要將殤兒…”
莫員外點頭:“是啊!賢弟,我帶他來就是隨你修仙的…”
張玉恆喜得立即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大哥!這…這實在太讓我高興了呀!殤兒…殤兒可是修仙的奇才!”
莫員外卻根本笑不出來,只是看了看身旁的兒子,然後面露不捨得囑託道:“殤兒,以後要聽玉恆師父的話,爹爹不在你的身邊,你要學會照顧自己了…”
莫殤乖巧地點著頭:“爹爹放心,殤兒一定聽師父的話。”
天色漸晚,莫員外心裡雖不願離開卻也不得不離去了。最後看了兒子一眼,莫員外轉身之際,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張玉恆將莫員外送出山洞,莫員外特意沒有讓莫殤跟來,又走了幾步後,莫員外對張玉恆道:“賢弟,實不相瞞,幾日前家裡來了一位女仙,也正是因為這位女仙,我才決定將殤兒送到你這裡來的。”
張玉恆不明所以,故而問道:“大哥此話何意?”
莫員外又看了洞口一眼,見沒有莫殤的身影,才繼續道:“那女仙給我兒看過命數,說他是修仙奇才,可是二十歲左右恐有情債討命,如果能摒棄七情六慾凡塵俗世或許還能躲過一劫。”
“難怪大哥突然願意帶殤兒來我這裡修仙。”張玉恆終於瞭然。
“本來女仙要帶殤兒走,可是我心想著與你怎麼也更親近一些,所以便將殤兒送到你這裡來了。”
聽莫員外如此說,張玉恆感動不已:“大哥這樣信任小弟,小弟在此起誓,定不負大哥所託,如果不幫殤兒順利度過命劫,小弟就拿頭來見大哥。”
莫員外用力握了握張玉恆的手:“賢弟,一切就拜託你了!”
接著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清秋山。
自此之後,莫殤便留在了清秋山與張玉恆修仙,幾番寒暑,彼此較當初都精進了不少。直到莫殤十七歲,張玉恆眼看劫數之說臨近,於是對他管教也愈發嚴厲了起來。
張玉恆不準莫殤再如同前些年那樣隨意在山中走動遊玩,更不准他和陌生人說話,尤其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