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無奈的掛了譚忘之的電話,嘆了口氣出門,今天她還要回喬家村,又是一兜子破事。
喬家村比小河村富裕很多,但是也比小河村遠,逐月不想在喬家村耽擱太久,便打算早去早回。
誰想逐月剛開院門,卻看見林舟站在門外,她一楞,驚訝道:“林舟,你怎麼從小河村回來了。”
林舟騎著腳踏車,額頭有汗,看樣子是大早上從小河村趕回來的,他把車轉了個頭道:“小河村的事我交代給小白了,他能做好的,倒是姐姐你不是說要回喬家村嗎,我想著你一個人回去太危險,能不能讓我跟著你一塊去。”
逐月忍不住笑道:“你說得是不是太誇張了,有多危險,還能讓我回不來咋滴。”
“那可說不一定。”林舟沒什麼情緒的搖頭:“金晶妹妹在那個家裡,不是被打的住進了醫院,不能低估人的壞心思。”
逐月無言以對,心想也是,雖然她是有自保的手段,但誰也不確定有沒有意外,帶上林舟也的確有保障一些,而且林舟都特地從小河村跑回來了,這份好意逐月也不好拒絕,便點了點頭同意了。
林舟臉上浮現淺淡的笑容,騎上腳踏車對逐月抬手,讓她坐上來,兩人一塊去汽車站。
從汽車站到喬家村的車逐月已經輕車熟路,因為已經過完年,回去的人並不懂,從市內到喬家村,車上連一半人都沒坐滿。
搖搖晃晃幾個小時,這時代又沒手機玩,逐硬是被晃悠到睡了一覺,等到站了,還是林舟把她搖醒的。
逐月擦了擦口水,打著哈欠下車,一看手錶,已經是十一點左右,掛在正中間的太陽光線很足,驅散了周圍的寒冷,比起城裡,鄉下的雪化得更快,預兆著春天即將到來。
從下車的站點到喬家村還要點距離,林舟在車上售票員的幫助下,到車頂把腳踏車取下來,這時代交通不便,出門大包小包攜帶的不是少數,像汶市到鄉下的這種小長途車,什麼大件的行李帶,腳踏車這種東西,其實也屬於正常。
林舟給售票員把手動版的汽車門關上,轉頭踩上腳踏車,對逐月道:“姐姐,騎車過去吧,這路上雪化了,全是泥巴,一會鞋踩髒了。”
“好。”逐月點頭,坐到後座。
林舟踩著腳踏車,大概騎了十分鐘不到,他們就到了村口。
鄉下人不多,一路都沒碰到什麼人,到村口的時候,村口正聚著幾個婦女在曬太陽擇菜,見到逐月和林舟兩人,也不說話了,紛紛都往這邊看,一是鄉下很少來外人,二是腳踏車實在亮眼。
這幾個婦人逐月眼熟,但叫不上名字,為了避免尷尬,逐月也就當不認識的,目不斜視過去了。
見腳踏車走過,其中一個婦女開口道:“誒,那兩人是咱村的人嗎?咋好像沒見過。”
“不知道,那男的肯定不是咱村的,我沒見過,不過那女的我有點眼熟。”另一個婦女把手上的針頭在頭髮上擦了擦,不在意的說道。
“是吧,我也覺得那女的眼熟。”坐在最邊上的一個婦女把馬紮往前拖了下,八卦之心燃起道:“是不是誰家嫁出去的閨女啊,不是說大燕兒家的豔豔嫁個城裡廚子嗎?是不是帶著姑爺回來送節禮的?”
最開始說話的婦女嗤笑了一下道:“哪兒那是豔豔啊,豔豔個半短腿,那個那女的那麼高,再說她男人我見過,腦袋大脖子粗的伙伕,沒騎車的小夥子俊。”
坐她旁邊的婦女把鞋底子翻過來,紮上鞋面附和道:“是啊,豔豔家姑爺也沒腳踏車。”
提出疑問的婦女把手放腿上,很困惑道:“那是誰啊?”
幾人想了半天,沒想出來是誰,而這時有個年輕媳婦猶豫了一下,不太確定的說道:“我怎麼看著那人像喬胖子……”
眾人一愣,大壯媳婦最先搖頭道:“那咋可能是喬胖子,喬胖子那麼胖的人,剛才後座那女的還沒喬胖子一半寬呢。”
大壯媳婦以為自己這話肯定有人附和,但沒想到人群裡沒人開口,最開始提出話題的婦女皺著眉頭道:“你還別說,仔細一想,雖然身段完全不同,可那相貌好像真是喬胖子。”
眾人預設,都仔細回想起來,這一回想,確定是喬逐月的感覺就越確定,大壯媳婦跟見了鬼一樣,嘀咕道:“我的娘誒,那喬胖子現在咋瘦的跟個麻桿一樣了。”
眾人點頭,最開始認出喬逐月的小媳婦小聲道:“小喬不是說喬胖子她男人在城裡和她離婚,跟著別的女人跑了嗎,看她瘦成那樣,肯定是在城裡不好過,愁的唄。”
眾人點頭,前段時間喬家喬二丫回來,把喬胖子在城裡事滿村說了一遍,現在人人都知道喬胖子被男人甩了,看喬胖子過年都沒回來,日子肯定過得特別慘,一下子瘦下來也不是不可能。
大壯媳婦從兜裡抓了把瓜子,見周圍的人臉上都帶著同情,不知咋滴她就覺得有點好笑,語氣不明道:“誒,你們剛才看見喬胖子臉沒,那臉蛋子白得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精神氣兒十足,那像是個過得不好的婆娘?”
“好像也是。”眾人一愣,回想起剛才喬胖子的模樣,你還別說,跟他們村兒裡的一枝花比也不差,臉上也沒半點愁苦,的確不像過得不好。
“再說了,你說個過得不好的婆娘還能坐著腳踏車回來。”大壯媳婦忍不住眯起眼,心裡止不住羨慕,她家啥時候能整一輛腳踏車啊。
眾人表情變了又變,要不說起喬逐月還好,這一說下來,感受到喬逐月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她們心裡都跟貓撓了一樣,對喬逐月到底去城裡發生了啥八卦不已。
當然,這些八卦逐月不知道,逐月沒有先回喬母家,而是在路口轉了個彎,憑著記憶,先去了村尾的一間屋子。
這間屋子的主人叫喬聯華,按輩分來說,逐月得叫他一聲大爺爺,因為這位是他們喬家這一輩輩分最高的,如果說放在再早一點的時候,這位就是族長,只不過後來不允許搞封建主義大家長制度,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宗祠族長的說法,但雖然形不在了,但在大家的骨子,這位大爺爺也是喬家村的最高話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