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君莫黎淡淡地笑了笑,微微地眯了眯雙眸,他薄唇微啟,柔聲地說道:“你都想起來了?”
他的聲音極為好聽,像是一隻嬰兒的小手,輕輕地拂過了鳳七七的心頭似的,讓鳳七七的嬌軀一震。
看著被鮮血所染紅的手臂,鳳七七的雙眼之中滿是濃濃的歉意,“我昨天……”
“我替你把了脈,你的體內……”
“我沒什麼。”鳳七七抿了抿雙唇,打斷了君莫黎的話,她從床上走了下來,試探著拉起了君莫黎的手,深深地皺了一下眉,凝視著君莫黎過著紗布的手。
良久之後,鳳七七緩緩地抬起了睫眸,沉吟了半晌之後,方才緩緩地開了口,“你還收了傷?”
君莫黎從鳳七七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都是些小傷,不打緊的。”
“你坐下。”鳳七七看著君莫黎起身,話語之中帶著命令的語氣對君莫黎說。
君莫黎微微地蹙了一眉,“你要做什麼?”
“你給我做好了。”鳳七七踉踉蹌蹌地走出了房間之中,良久之後,身子孱弱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夠吹走似的鳳七七,折返回到了房間之中。
鳳七七把藥箱,放在了房中的圓桌上,然後側目瞥了一眼君莫黎,“你過來。”
君莫黎蹙了一下眉,可還是走到了鳳七七的身邊,鳳七七小心翼翼地將君莫黎包紮傷口的紗布解開,看著外翻的皮肉,鳳七七用力地皺起了眉頭。
她記得,昨天晚上鳳翎羽所派來的殺手,在衝到了自個兒的面前時,君莫黎為了救自己,硬生生地捱了殺手一刀,然後,奪過了殺手手中的刀子,殺了衝到了自個兒面前的殺手。
君莫黎在生死關頭救下了自己,而自己回到了黎王府的目的,卻是想要殺了他。
這讓鳳七七的心頭很是過意不去。
現在唯有幫著君莫黎包紮一下傷口,或許能夠減輕些心中的愧疚。
鳳七七拿出了金瘡藥,倒在了君莫黎的手臂上,看著獻血止住,她拿出了紗布,將君莫黎的手臂包紮了起來,“昨天晚上謝謝你。”
她低著頭,鳳七七的聲音極小,猶如蚊子的嚶嚀似的,說出了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彷彿連自己都沒有聽清。
可君莫黎還是聽清楚了鳳七七的話,他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望著鳳七七,“你是本王未過門的王妃,保護你是本王理所當然的事。”
鳳七七聞言,心頭一暖,他答應過自己,絕對不讓自己像是他前五任王妃那樣死於非命。
她貝齒緊咬唇瓣,硬著頭皮朝著君莫黎點了點頭,她收拾好了東西,然後又踉踉蹌蹌地朝著房門口走去。
鳳七七瑩白的纖手,扶住了門口,側目瞥了一眼看著,剛剛被自己包紮好傷口的君莫黎,“記住,傷口不要碰到水。”
“知道了。”君莫黎淡淡地說。
君莫黎目送著鳳七七離開了沁蘭苑,他的眸色微斂,墨玉般的雙瞳之中,瀲灩流光,他輕輕地抿了抿雙唇,腦海之中像是想著什麼似的。
良久之後,君莫黎薄唇微啟,聲音低沉地呢喃道:“看來應該儘快給你解毒才行。”
……
“你說什麼!?”綾羅聽了下人來報,倏地瞪大了一雙眸子,瑩白的纖手用力地拍在了身側的桌案之上,手腕之上的金玉手釧相互碰撞,發出了叮叮噹噹的聲響。
桌案之上放置的青瓷茶盞,因為綾羅巨大的力道,濺出了茶湯。
綾羅用力地眯著雙眸,冷凝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堂下站著的玲婉,聲音低沉地說道:“你再給我重複一遍!”
玲婉顫顫巍巍地抬起了睫眸,靈動的眸子在眼眶之中微微地一縮,聲音顫抖地說:“回主子的話,王爺身邊的李夙剛剛來傳了話,說往後鳳七七能夠隨意出入沁蘭苑。”
水蔥般的手指被綾羅捏地咔咔作響,雙眸之中的寒意,彷彿能夠將玲婉凍成一尊冰雕。
“賤人!賤人!”綾羅怒喝了兩聲,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她快步地走到了玲婉的面前,聲音凜然地說:“那個賤人憑什麼能夠讓王爺高看?!她憑什麼能夠住進飄雪閣?!憑什麼要以正妃的姿態在黎王府之中?!憑什麼能夠隨意地出入沁蘭苑?!”
綾羅一連串說了好幾個憑什麼,卻讓玲婉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玲婉向後倒退了一步,一臉膽寒地看著綾羅,用力地咬了咬唇瓣,顫聲說道:“回、回側妃的話,奴婢、奴婢不知……”
“哼!”綾羅冷哼了一聲,用力地眯了一下眸子,冷聲冷氣地說:“我進王府這麼多年,不惜背叛了表姑母,調查掉了王爺那麼多事,卻從不曾告知給表姑母,心甘情願地留在王爺的身邊,可是、可是,王爺為什麼就是不肯睜眼看我!”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順著綾羅的雙頰滾落了下來,她漂亮的眸子之中,滿是冷凝之色,貝齒用力地咬住了唇瓣,一直到,嘴巴里頭有一股子血腥的甘甜,綾羅方才鬆開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