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楚悠本就好顏面,聽聞了君夙羽的戲虐,頓時,揚起了稜角分明的下巴,“怎麼可能,自打我和爾嫣定親之後,你們便一個個地都說我懼內,今兒我就讓你們瞧瞧,我是怎麼振夫綱的!”
砰砰砰……
君楚悠的話音一落,猛然抬手,朝著房門砸了過去。
一陣急促的叩門聲落下,新房之中仍然是沒有絲毫的動靜,這時,君楚悠方感覺有些不對勁兒的地方,微微地蹙了蹙眉,“爾嫣,開門開門。”
新房之中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聲響,安靜地彷彿像是新房之中壓根就沒有人似的。
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是有喜娘陪在李爾嫣的身邊,若是聽見了叩門聲,出來開門的也應該是喜娘才是。
喜娘會向來新郎官討要個紅包,然後幫著他攔下這些鬧洞房的王爺。
可是現在,喜娘也並沒有出來開門,莫不是,李爾嫣當真的動了怒,耍起了小女兒家的脾氣,不肯讓君楚悠進房門。
剛剛的大話已經放下了,這會子,若是再站在門口,別說是振夫綱了,就連臉面只怕都沒有了。
君楚悠的面色沉了幾分,深吸了一口氣,高呼道:“爾嫣,你若是再不讓喜娘開門的話,我可就要踹門了。”
新房之中依舊是沒有人回答。
君亭樊笑了笑說:“老六啊,本王看來,六弟妹當真是動怒了,只怕,你今兒晚上可要陪著咱們兄弟喝酒,不得洞房嘍!”
“怎麼可能!”君楚悠有些不悅,撇了撇嘴。
下一瞬,君楚悠猛然抬腳,一腳將緊閉的房門踹開。
他並沒有見到,憤怒之中的李爾嫣,而是見到了一雙腿,在半空之中飄飄蕩蕩地,她身著一襲豔紅,猶如在一株在寒風之中漸漸凋零的玫瑰。
豔紅色的喜服灼了眾人的眸子,所有人都一瞬不瞬地看著新房之中,彷彿在這一刻,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凝固了。
“爾、爾嫣……”君楚悠瞬間醒了酒,他的聲音顫抖了起來,舉步之時,身子不禁一個踉蹌,若不是君莫黎扶了他一把,只怕他就會跌倒在房間之中。
他們才拜了天地,怎麼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她不應該是等著他來洞房嗎?!
怎麼現在會掉在房樑上?!
每走一步,君楚悠感覺像是踏在了刀刃上,舉步維艱,步步刺痛了他的心。
待君楚悠走到了李爾嫣的身前,將被掛在了房樑上的李爾嫣抱了下來,他像是痴兒似的,緊緊地抱著李爾嫣的身體,目光空洞,一瞬不瞬地看著李爾嫣那張已經沒有了血色的臉。
門外,諸王一個個面面相覷,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懷中緊抱著李爾嫣屍體的君楚悠。
原本是一件大喜事兒,怎麼會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李爾嫣為何會身著喜服,在新房之中上了吊!?
鳳七七看見了這一切,只覺得胸口憋悶的很,呼吸都不得了,她緩緩地抬起了手來,捂住了自個兒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她一把扶住了君莫黎輪椅的扶手,面色變得極為難看。
君莫黎銀白色面具下的劍眉一蹙,抬頭看向了鳳七七,壓低了聲音問道:“七七,你怎麼……”
君莫黎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到鳳七七的身子,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似的,直接癱到在了君莫黎的輪椅上。
好好的一場婚禮,卻是一死一昏。
這一下子,逸王府便沒有了歡喜,有的就只有一片悲痛。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鳳七七這一覺,睡得極是疲累,她的腦海之中,和李爾嫣相見、爭執、情同姐妹……
一樁樁一件件都歷歷在目。
她想要走出夢境,可是眼皮兒卻像是灌了鉛似的,怎麼都睜不開雙眸。
“哎!”君莫黎深深地皺起了眉,沉聲嘆息。
李夙微微蹙眉,問道:“爺,七姑娘她……”
“毒素更深了幾分,只怕是……”
“爾嫣!”
倏然,鳳七七驚呼了一聲,猛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