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烈瞥了一眼宋濂,將手中的令牌扔到了他的手上,說道:“行事也不注意些,露了馬腳被人抓到了。”
宋濂接過了令牌一看,連忙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他倏然驚覺,自己的另外不在身上,方才垂下了眼眸看向了手中凹陷的令牌,“爺,這是……”
“將這面令牌處理掉,在去打造一面新的。”君臨烈聲音低沉地說。
宋濂頷了頷首,應聲道:“是。”
……
明月湖畔,一道身影獨坐岸邊,他朝思暮想的人,竟也同樣地想念著自己,君莫黎很想要出現和鳳七七相認,但是現在卻不是時候。
一頭墨染一般的青絲隨風蜿蜒捲起,在夜風之中凌亂的舞著,君莫黎坐了好半晌之後,方才站了起來,抬起了頭,看著天邊亮起了魚肚白。
現在,君莫黎的這個身份已經假死,而尹黍的這個身份也葬身在明月湖之中,現在,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這樣對於君莫黎來說是一件極好的事情,對於調查他想要知道的事兒,也會少了些阻礙。
他用力地眯了一下眸子,側目看向了之前鳳七七離開的方向,沉吟了良久之後,君莫黎長出了一口氣兒,剛剛轉身想要離開時,耳朵倏地動了一下,遠遠有噠噠的馬蹄聲,傳入了君莫黎的耳廓之中。
君莫黎用力地眯了一下眸子,快步閃身到了剛剛藏身的枯樹之後。
君莫黎才剛剛藏好了身子,依舊不死心的鳳七七,再次來到了明月湖,她可以肯定,空氣之中彌散著的梔子花的味道,就是君莫黎素來喜歡的。
她翻身下了馬,目光快速地在周圍環視,須臾間,鳳七七將眉黛緊皺成了一個川字,將雙手緊攥成拳,頎長的指甲深深地潛入了掌心之中,而出了一道道深邃的血痕。
明月湖畔空無一人,靜謐的像是一座死城似的。
他到底在哪,如果他還活著,為什麼不出現見自己。
她早就已經原諒了他,鳳七七現在不需要他解釋,只需要他活著,安然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呵呵。”
良久之後,鳳七七的唇角扯出了一抹苦澀的淺笑,她緩緩地闔上了雙眸,頎長的睫羽在雙頰之上留下了兩道剪影。
即便沒有他,但至少空氣之中還隱約的彌散著他的味道,或許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焦躁的心緒,不知道為何,竟在這明月湖畔格外安寧了下來,她靠在那棵樹上,緩緩地俯下了身子坐了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鳳七七的眼皮兒發沉,漸漸地進入了夢鄉之中。
看著鳳七七睡在了地上,君莫黎從樹後走了出來,他俯身蹲在了鳳七七的面前,緩緩地伸出了瑩白的纖手,輕輕地摸了摸鳳七七的側顏。
“不是我不肯出現見你,而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我已經有了有關鳳翎羽的頭緒,或許這一次,我能夠讓你真正的擺脫他的控制。”
君莫黎坐在了鳳七七的身邊,她的頭稍稍地歪了一些,靠在了君莫黎的肩上。
君莫黎側目,目光之中滿是柔情地望著鳳七七,柔聲細語:“如果我現在出現,只怕你會更加危險,七七,相信我,我一定會早些回到你的身邊,帶你離開這個紛亂之地。”
說完了之後,君莫黎在鳳七七的額頭之上輕輕地落下了一吻,將身上的錦袍脫了下來,蓋在了鳳七七的身上,然後緩緩地站了起來,一步三回頭,目光之中滿是不捨地離開了明月湖畔。
翌日,初冬稍有的暖陽耀在了鳳七七的身上,她微微地蹙了蹙眉,頎長的睫羽微顫,悠悠地掀開了眼簾,霎時,鳳七七僵在了當場,在她的身上蓋著一件玄色的錦袍。
瓊鼻微微地嗅了嗅,玄色的錦袍之上,一股淡雅的梔子花的香味。
是他!
他果真沒有死!
鳳七七倏地站了起來,環視四周,卻依舊空無一人,她緊緊地抓著手中的錦袍,眼淚頃刻間宛如斷了線的珠子,順著雙頰簌簌而下。
“君莫黎!”
須臾間,鳳七七高呼了一聲,但明月湖畔卻只有她的迴音。
“我知道是你,你在哪,出來見見我好不好。”鳳七七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似的,竟噗咚的一聲坐在了地上,她緊緊地抓著手中的錦袍,彷彿是再次抓住了君莫黎的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陽光暖洋洋地耀在鳳七七的身上,她呵出得氣,在半空之中形成了呵氣,在半空之中蜿蜒而上,緩慢地消散。
良久,鳳七七從地上爬了起來,她將那件玄色的錦袍披在了身上,彷彿是感受到了君莫黎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自己。
須臾,鳳七七翻身上了馬,揮動了手中的馬鞭,朝著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