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再次叩響了皇帝的房門,但是這一次的聲音卻顯得有些微弱。
皇帝蹙眉,撩起了衣襟,踱步朝著房門口走了過去,才一推開了房門,一道身影直接朝著皇帝撲倒了過去。
皇帝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險些摔倒的惜喬。
“你怎麼了?”皇帝沉聲問。
“我、我、我……”
惜喬的聲音極為微弱,彷彿一陣清風吹進了皇帝的心坎裡。
皇帝將頎長的眉頭緊皺成了一個川字,他扶著惜喬走進了禪房之中。
鳳七七重重地撥出了一口氣兒,別過了頭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目送著惜喬走進了皇帝禪房的君楚悠,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惜喬是一個傻丫頭,做了這麼多事情,都是為了君楚悠,可偏偏的還不讓君楚悠知曉。
今日過後,只怕惜喬從此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能夠和君楚悠像是朋友一般的說說話了。
“六哥。”鳳七七啟唇,輕聲地喚了一聲君楚悠。
君楚悠疑惑地看向了鳳七七,問道:“怎麼了?”
“惜喬是個聰明的姑娘,她能夠見機行事,我們還是先行離去吧。”
鳳七七答應了惜喬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給君楚悠,現在,鳳七七也並無他法,這是惜喬自己的決定,現在唯有按照惜喬的意願,希望這件事情能夠順順利利地進行下去。
君楚悠聽見了鳳七七的話,靜默地點了點頭,他這也還是第一次往自己父皇的身邊送女人,而且還是在逸王府之中多年的好友,莫名的,君楚悠的心中有一絲絲的煩悶。
他再想,這件事情到底是對還是錯。
而現下,進入了皇帝禪房之中的惜喬,身體好像是在風中凌亂飄落的風箏似的,皇帝將她扶到了床上,輕輕地按了一下惜喬的人中穴。
“嗯。”
惜喬的鼻端之中發出了一道猶如夢囈一般的聲音,緊接著,惜喬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環視四周,最終惜喬將目光匯聚在了皇帝身上,“你是誰?!我這是在哪裡?!”
說話的時候,惜喬下意識護住了自個兒的胸口,像是皇帝剛剛對她做過了什麼似的。
皇帝到了這個年紀,又是一國之君,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端是一眼,便看得出來,惜喬是喬裝為男子的女兒身。
皇帝的目光凝視著惜喬那張驚華的容顏,即便是著了一襲男裝,但是依舊遮擋不住惜喬的美。
那是一種不爭不搶的美,宛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不灼不妖,端是一眼,便讓皇帝再也挪不開眼眸。
“小哥,你這是怎麼了?”
明明已經看出了惜喬是女兒身,但是皇帝卻並沒有點破。
惜喬微微蹙眉,皎月般的貝齒輕咬唇瓣,目光之中滿是驚恐之色,她垂下了綴著頎長睫毛的眸子,無聲地嘆息著。
這般的容貌,這般的舉止,讓皇帝感覺自己的心窩窩像是被貓兒輕輕地撓了一下似的。
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一股子淡淡的茉莉的清香,悠悠地傳入了皇帝的鼻端之中。
這是皇帝鍾愛的味道,這麼多年來,皇宮之中的女人酷愛濃郁的香料,甚少有女子喜歡用這般清新淡雅的味道。
這不禁讓皇帝想起了君莫黎已故的母妃,記憶當中只有迅妃不然凡塵,身上永遠都有一股子讓人清新的茉莉的香味。
“我……”
惜喬不染自朱的雙輕啟,可剛要說話,便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貝齒輕咬唇瓣,用力地搖了搖頭,頎長的睫毛微微地顫了顫,雙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晶瑩的水色,彷彿下一瞬,惜喬就要哭出來了似的。
雨打梨花般的柔美,讓皇帝的心頭一揪,他急忙啟唇問道:“無須有何顧慮,你說來便是。”
惜喬輕輕地抽了抽鼻子,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面頰滾落而下。
皇帝見狀,連忙將自己的汗巾遞給了惜喬。
惜喬接過,輕輕地試了試眼角之下的淚水,聲音顫抖地說:“我是和父母來京城告御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