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償命?
這是什麼意思?莫非,那曹太傅認為是我唆使那個馬伕謀害了曹小姐。
我怔忡的看著趙榮羨,心裡又是委屈,又是憤然,“王爺,曹太傅此言何意?”
“何意,自然就是要把罪過都算到咱們四王府。你可知道那馬伕都說了些什麼?說是你生怕那曹小姐嫁進了四王府,故而賄賂他害死了曹家小姐。可他手裡的證據都被大理寺少卿一一推翻,並指他誣陷,原本此事還要繼續查下去的,可就在今日午時,那馬伕突然就猝死了,現如今曹太傅還找上門兒來了。”趙榮羨面色鐵青,冷笑道,“想來這個曹太傅,是生怕查得太狠丟了他們曹家的人,索性殺人滅口,但憑著一張嘴和滔天的權勢,就想把屎盆子往你的頭上扣。”
呵,我明白了,這件事背後的主謀者分明是出自曹家的。
可曹太傅身為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太傅,他自是不願意讓外人曉得這等惡毒的事是他自個兒家裡人做的,所以他明知那馬伕誣陷我,也不想再繼續查下去,只想著拉了我這個孃家薄弱四王妃做個替罪羔羊,以此保住他曹家的顏面。
這死的可是他嫡親的孫女啊,為了他的顏面,他就這般讓那兇手逍遙法外?
原本對於曹家人,我是十分愧疚的,可是此刻,我那肚子裡頓時一股怒火騰騰昇起。
我原以為,曹太傅很是疼愛的曹小姐的,我以為曹太傅一定會讓害死曹小姐的人償命的。
卻不想,為了他的面子,為了他的利益,他根本都不在乎自己孫女的死活。
現如今我算是知道,趙榮羨為何看起來那般勞累,想來從昨夜到現在沒少同曹太傅周旋,這曹太傅從他手裡要不到人,於是乾脆上門了。
“王爺,這個曹太傅,就是逮著我孃家無權無勢,想要逼著您將我交出去做個替罪羔羊,好保住了他們曹家的面子是不是?”
“堂堂一個德高望重的太傅,竟是這等下作狠辣之徒!”我幾乎氣得發抖。
趙榮羨神情沉重,他輕輕握住了我的手的,沉聲道,“你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動得了你。”
“梁豐,請曹太傅進來。”趙榮羨說著,便拉我進了廳堂。
然後又吩咐人將整個廳堂,連帶著南院裡三圈外三圈圍了個嚴嚴實實。
曹太傅進門的時候,見到那一排一一排的帶刀侍衛,先是一驚,繼而惱怒極了。
馬上就氣沖沖的衝進來,憤然的質問趙榮羨,“四王爺,敢問您這是何意?”
“本王的意思難道還不夠明顯嗎?”趙榮羨淺淺掃了曹太傅一眼,冷笑道,“再說了,你曹太傅可以帶人圍攻我四王府,我們四王府怎麼還不能反擊了?”
“你……四王爺,老臣早已經說過了,只要四王爺願意將害死我孫女的毒婦交出來,以後咱們依舊井水不犯河水。”話說著,曹太傅憤怒的瞪了我一眼,甚至狠狠的呸了一聲,好似我是多麼骯髒的東西一般。
“曹太傅,請你說話放尊重點!”趙榮羨立刻反駁他,一字一句道,“阿歡是我的妻子,是本王明媒正娶的正妃,你若再敢胡言亂語,別怪本王不客氣。”
趙榮羨話音剛落,帶刀的侍衛們立刻拔刀,一把把明晃晃的刀直直的對準了曹太傅,正如當日對著我外祖母那般。
不過曹太傅可沒有我外祖母那般膽小如鼠,只是有些惱怒,“四王爺,您這是要為了一個心狠手辣的商戶之女與老臣作對?”
然而,他話音還未落,趙榮羨一聲令下,那些侍衛又朝他靠近了一步。
“四王爺,這天底下有多少名門貴女,你說你何必為了這麼一個賤人傷了你我的和氣。”許是害怕趙榮羨當真要了他的命,曹太傅馬上又和氣了許多,對著趙榮羨就是一頓好言好語的相勸。
趙榮羨依舊無動於衷,只是冷嗖嗖的笑看了曹太傅一眼。
曹太傅見趙榮羨不說話,還對著他笑,頓時就更加鬱悶惱怒,瞪著趙榮羨又問道,“四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果然是要為了個心狠手辣的賤人與老臣作對。”
“好啊,既然四王爺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如此不將我孫女的命當做命,那麼老臣就只好請皇上來主持公道了。”
呵呵,這個曹太傅,這是在威脅?
原本他的孫女沒了,我很是愧疚同情,可是此刻我並沒有從曹太傅的眼睛裡看到半分傷心,反而只看得到仗勢欺人和死要面子。
好啊,他為了面子想要汙衊我,為了面子連自己孫女的死都不當回事,我便也不必為了愧疚而與他客氣。
此事倘若鬧到了皇帝的面前,他也不會有好果子吃!否則他早就鬧到皇帝跟前去了,何必在這裡三番五次的威脅?
我雖然不聰明,可到底是跟了趙榮羨許多年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倒也還算是能看破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