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時候,七個人跑了一個時辰,累得東倒西歪;回來的時候,九個人走了兩個多時辰,路上累了個半死,回家之後還鬧了一場亂子。
一晃兒天可就黑了。
尤蘭掏出七兩三錢的銀子給黃老鴇,用來修屋頂。
幸虧武松呼喊及時,否則唐小鳳一怒之下,怡紅院整幢樓可就要房倒屋塌了。屋子值多錢倒也好說,關鍵是賠不起那些人命。
這時武松更加為唐小鳳感到憂慮。武松發現唐小鳳這個人,雖然長得英俊,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冷麵殺手。
如今他只聽尤蘭一個人的,可尤蘭本身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而且她心性並不成熟,一旦失控,那可如何是好?這紫石街也不夠他倆禍害的。
還有,這唐小鳳來路不明,而武功卻如此之高,一旦他起了歹心,自己又如何保護妹妹呢?
這時,武松一根筋的老毛病,又犯了。
“唐兄弟,你我萍水相逢,感覺甚為投緣,如若不棄,可願與武松結為兄弟否?”武松抱拳說道。
唐小鳳慢慢轉過身去,問尤蘭道:“蘭蘭,你怎麼看?”
尤蘭心中敲了一會算盤,最後同意了。
於是擺下桌案,供奉犧牲,祭天拜地,二人結為兄弟。
“我武松,今日與唐小鳳,納投名狀,結兄弟誼。從此以後,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禍相依,患難與共。除恩師洪十七以及同門師兄妹外,外人亂我兄弟者,視投名狀,必殺之!從此,兄弟的命就是命,其他的,皆可殺!”
唐小鳳改換稱呼複述一遍。
武松端起雞血酒道:“喝了這碗酒,你我便是兄弟,只是以後,但凡要聽三哥教誨,咱們兄弟,行俠仗義,鋤強扶弱!”
“願聽三哥教誨。”一飲而盡。
三拜起身,唐小鳳一直冰冷的臉上,竟然露出些許幸福之色。
他的話很少,心中只有“詩蘭”,除此之外,彷彿與世界隔絕。
這一抹幸福之色,好像撬開了他冰封五年的心門。
他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就連他的《天外飛仙》也不是隨時都能打出來的。
除非他十分憤怒,十分驚恐,十分壓抑,或者聽到詩蘭的命令。
恰恰,面前的尤蘭,彷彿與記憶中的詩蘭長得一模一樣,十六歲的少女,絕美的容顏,倔強的脾氣,火辣的性格,彷彿相塑而生。
可是,心底深處,他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他怎麼記得,這張臉已經死了,而且就死在他的面前——死在他的懷裡。
每每想到這裡,他都覺得渾身戰慄,瞳孔猛縮,病情加重,剛剛建立起來的記憶,又猛地消失大半。
結拜後,尤蘭偷偷把唐小鳳領來後院,讓唐小鳳傳授她《天外飛仙》。
可突然,唐小鳳一把抓住尤蘭的手,激動萬分地說:“蘭蘭,我就知道你沒死,你沒死,你沒死。”
“你這人……,你有完沒完了!?”
尤蘭掙脫雙手,跳起來,照著唐小鳳腦袋上,就是一個大大的爆慄,打得自己手指生疼,“你今天已經與我說過三次了,你沒死,你沒死,你沒死,這不是廢話嗎?可你怎麼就不能教我那一招呢?你再想一想!”說完心中偷笑。
“蘭蘭你別生氣,我再想一想,我覺得我快想起來了。”
這句話他已經說許多次了,可每次的結果都讓尤蘭很失望,而且時不時的,又抓住她的手,說一遍——你沒死,你沒死,你沒死。
真是受夠了。
“你真的就只會這一招嗎?”尤蘭不信任地問。
唐小鳳雙手用力敲打腦殼,放下手道:“淡淡的,心中還有一種感覺,我好像還會一招,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如何運氣,如何發招。”
“那一招叫什麼?厲害嗎?”
“應該不在《天外飛仙》之下,名字好像叫做《鳳舞九天》,又或者叫《一劍飄雪》。總之,我記不得了。”
“好吧,”尤蘭大失所望,無奈地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道:“等你想起來之後,去喊我。”說罷,尤蘭去找劉清風了,現在她還關心功勞分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