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山坡下的平地邊緣,福康坊駐所負責駐紮的區域內,陳舉和逄春正相鄰站著,陳舉剛打了一個長長的嗝。
“嘿嘿,你這不算什麼,看我的。”逄春一蓄力,而後打了一個更長的嗝:“嗝——”
陳舉不服,道:“我還能,等一下。”
“我都不用準備,你看。”逄春傲然一笑,再度打出一個驢一樣又長又響亮的嗝,“嗝——”
陳舉露出一臉佩服的表情。
背後忽然傳來一聲頓喝:“大傻春!你在幹什麼?”
逄春和陳舉聽到這聲音趕緊立正,分開一段距離。
胡鐵漢從兩人背後殺出來,怒氣衝衝道:“臺上是太子殿下,臺下是國師大人!伱們兩個在這幹什麼?生怕別人聽不到嗎?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兩個是飯桶?”
兩個人站得很是板正,絲毫不敢回嘴。
胡鐵漢罵了一通,才又嘟嘟囔囔道:“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倒來這丟人現眼。”
倒也不怪胡鐵漢生氣,這次奠基儀式乃是朝中大事,太子殿下都代皇帝前來觀禮,國師法駕親臨,許多朝廷要員都在臺下坐著。
一眼望過去,貴氣如雲。
裡面的禁衛軍一層一層,他們御都衛遠遠地守在靠近山地的外圍。就算只負責外圈的警戒,依舊責任重大。這種事情你做好了不一定有什麼獎勵,但凡出一點差錯,都可能是掉腦袋的大事。
結果他正神經緊繃、巡察四周的時候,看見兩個大傻子在那扎堆比賽打嗝兒,任誰都不會有好脾氣。
太子殿下正在高臺上講話,萬一哪位有修為的權貴遠遠地瞄一眼這邊,一下就看到了這一幕,那他胡鐵漢的仕途還要不要了?
見他消了氣,陳舉才笑笑道:“胡哥你不用太緊張,誰都知道這種儀式守衛森嚴,誰敢來搞事?之前咱們都裡裡外外檢查過了,總不會有人從山坡上衝下來刺殺吧?”
他身為世家子弟,對這種權貴雲集的場合並不如何敬畏。
可誰想話音未落。
就見一路煙塵自前方山坡上衝將下來,速度之快,讓人幾乎看不清前方帶起塵土的那一道黑影。
“戒備!”附近一圈御都衛登時拔刀出鞘。
嗆啷啷之聲連成一片。
陳舉:“?”
還真有?
雖然此處距離通天塔下的貴人們尚遠,可御都衛們依舊是肉眼可見的緊張,根本不問來人的目的,就紛紛抽刀在手了。
若是那人敢露出一絲衝撞防線的意思,御都衛們會毫不猶豫的將其亂刀砍殺,不問緣由。
好在那人還是剎住了腳步。
蹭——
他一路衝得太快,以至於在地上犁出了幾丈長的一道軌跡,才堪堪止住身形。
“梁嶽?”
見到來人,福康坊駐所的人都露出驚訝的神情。
“別出刀,自己人!”胡鐵漢連忙揮手叫道,同時快步迎了上去。
就見衝下山的梁嶽渾身鮮血、遍體鱗傷,臉上塵泥血汙,好似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
“阿嶽?”逄春急忙問道:“誰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