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寒冬,為了禦寒,亭子四周佈置著厚重簾幕。
謝錦詞挑起梨香榭的竹簾。
撲面而來的,是濃濃的血腥味兒。
一襲白衣的少女,憔悴虛弱地躺在地面,手腕上是一道格外鮮明的細薄傷口。
鮮血從傷口上溢位,浸溼了她的白裙。
觸目驚心。
“趙瑾萱!”
謝錦詞驚訝。
她奔過去把趙瑾萱抱到懷裡,少女面如金紙,顯然失血過多。
“趙瑾萱,你怎麼弄成了這樣?!”謝錦詞有點慌,“我扶你去看大夫!”
趙瑾萱抓住她的衣襟,氣若游絲,“血流成這個樣子,又有誰能救得了我?害我的人是風晚箏,是那個賤人……她想讓我跟她合作殺了你,被我拒絕,於是買通我的丫鬟彩兒,在我的早膳裡動了手腳……
“謝錦詞,我不喜歡你,卻也嫉妒你……若我能比你早一些遇見他……那個人,會不會多看我一眼?”
謝錦詞茫然,“哪個人?”
趙瑾萱笑了。
笑容裡帶著詭異,複雜至極。
當笑容漸漸散去時,她望向滿園招展的豔色梅花,“謝錦詞,替我好好陪在他身邊吧……”
那一年,紅梅之下,曾有一抹青衣撞入眼簾。
又何嘗不是撞進她心底。
少女尾音漸弱。
抓著謝錦詞衣襟的手,無力地垂落下去。
謝錦詞仍舊抱著她。
她對趙瑾萱的感情有點複雜,她哭不出來,但也無法幸災樂禍。
而且,趙瑾萱竟然是被謝晚箏害死的!
謝晚箏……
她的堂姐,心腸竟然這般狠毒!
她下意識環顧四周,看見地面有破碎的陶瓷茶盞。
她猜測,彩兒是先在早膳裡下了迷藥,把趙瑾萱領來梨香榭後,趁著藥效發作,打碎茶盞用瓷片割開她的手腕,任由她血盡而亡。
她很早以前就認識彩兒,雖然接觸不多,但不難看出彩兒對趙瑾萱恭敬唯諾的表面之下,含帶三分畏懼與怨懟。
對彩兒而言,也許趙瑾萱並不是什麼善良的好主子,可是她不覺得彩兒有膽子殺掉趙瑾萱,除非是謝晚箏利誘她,或者……威脅她。
但謝晚箏與趙瑾萱之間並沒有生死之仇。
僅僅是因為趙瑾萱拒絕和謝晚箏一起害自己,謝晚箏就下此毒手?
……
早些時候。
就在謝錦詞前往梨香榭時,梅園門口的貴客漸漸多了起來。
侍女笑吟吟引著一群女眷往尋芳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