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折酒遞來一碗魚片粥。
謝錦詞接過,猶豫地看他一眼,忍不住捧起碗飛快吞嚥。
“我親自下廚房熬的魚片粥,和你熬的味道相差不大。”容折酒含笑,溫柔地為她擦拭掉唇邊湯汁,“謝妹妹,你喜歡我嗎?”
謝錦詞喝掉最後一口粥,下意識往牆角縮了縮。
容折酒把碗放到旁邊,替她理了理額前碎髮,“你愛讀的書,我也愛讀。你廚藝過人,我也願意為你洗手作羹湯。我從前給金瀾歌畫了一百張畫,今後,我願意用餘生的時間為你畫一萬張畫。謝妹妹,天下間,再沒有人比我更配你。”
謝錦詞眉頭緊鎖,小臉蒼白,“容折酒,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不明白你的執念。”
男人低笑,“我嘗過失去的滋味兒,那種痛苦,今生再不想嘗試。”
所以,哪怕用上非常手段,也要把她留下。
謝錦詞認真地盯著他的雙眼,“可是,被留下的我,很痛苦。”
這三天裡,她的情緒有好幾次差點失控。
她不敢想象,一旦失控,她會不會就此淪為一個沒有理智的瘋子。
容折酒怔怔看著她。
乾乾淨淨的女孩兒,溼潤泛紅的眼睛認真得過分。
她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很痛苦。
謝錦詞輕聲:“容折酒,我想回家。”
白衣勝雪的男人,沉默不語。
謝錦詞斗膽起身,望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往門口走。
跨出門檻時,她回頭,容折酒仍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也不知在想什麼。
她沒再猶豫,踉踉蹌蹌地奔向府外。
書房裡,容折酒慢慢坐到牆角。
這裡是她呆了三天的地方,他的鼻尖仍舊縈繞著她的味道。
他摸了摸紅豆手釧,清秀的劍眉忍不住皺起。
小廝匆匆進來,“公子,謝姑娘她走了!”
看見容折酒頹喪的模樣,小廝愣住,“公子?”
容折酒聲音淡淡:“愛上一株生長在水裡的青蓮,該怎麼辦呢?”
“公子看上何處的青蓮了?小的去給您摘回來!”
“摘回來,她會死掉……”
容折酒的臉籠在陰影裡,叫小廝看不明白。
但他覺得他家公子,此刻像極了喪家之犬。
孤零零的,
瞧著可憐。
……
謝錦詞狼狽地穿行在大街上。
整整三天,她只喝了剛剛那碗魚片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