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憐餘光瞥向謝錦詞。
女孩兒仍舊靠在船舷邊,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圓眼睛,看不出吃味的痕跡。
沈長風順勢攬住花憐的纖腰,溫聲細語:“憐姐姐這麼關心我,真叫我感動。”
這麼說著,也望向謝錦詞。
女孩兒輕輕咬住唇瓣,眼睛裡滿是對沈家的擔憂。
實在找不到半點酸意……
他沒好氣,“謝錦詞!”
“嗯?”
“憐姐姐的腰好細啊!”
“哦。”
“憐姐姐的面板好嫩滑啊!”
“哦。”
沈長風像是出拳打在棉花上,無力得很。
花憐拍了拍他的肩膀,與他咬耳朵,“少主,自求多福吧!”
謝錦詞看著他們去商量大事,獨自轉向遼闊江面。
小手搭在船舷上,無人看見女孩兒白嫩的掌心早已掐出無數月牙印。
她恨恨捶了下船舷。
沈長風那個臭男人,整日拈花惹草,連大堂哥的女人都要勾搭!
他說喜歡自己,可他不僅欺騙自己,如今院中還多了兩個通房丫鬟,又和憐姐姐不清不楚……
江風拂面,女孩兒有些委屈地揉了揉眼睛。
“謝錦詞啊謝錦詞,有些人,你可千萬不能動心……一旦動心,最後傷害的,只會是自己。難道,你還想再被他欺騙嗎?”
她這樣告誡自己。
……
花憐帶著沈長風等人,一路來到郊外。
楚國真正的皇陵並不在戎國,藏在山脈裡的,是姜無憂替她建造的“衣冠冢”。
這也是她對姜無憂以及天機閣死心塌地的原因。
有花憐帶路,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進入到皇陵深處。
墓道盡頭,一座巨大華貴的金門擋住了他們。
花憐割開手指,把帶血的手掌印摁在巨門旁邊的岩石上。
大門轟隆作響,片刻功夫,緩緩朝眾人開啟。
謝錦詞望去,裡面是一座寬敞的地下宮殿,成百上千名將士立在殿中,巍峨不動猶如雕塑。
他們栩栩如生,如果不是身處地底,謝錦詞都要懷疑他們是真人了!
花憐跟回家一樣,自在地穿行在將士們中間,“楚國尊崇陰陽家,每一代國師都是陰陽家的人。滅國後,最後一任國師利用陰陽秘術,把最後一批精銳將士封印在皇陵裡。為的,是將來複國。”
素白指尖拂拭過為首大將的面龐,美人低垂眼簾:
“復國有多難,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一百多年了,前朝遺民早已成為越國子民,他們不關心坐在皇位上的人姓什麼,他們關心的,是今年的收成,是自家的安樂。”
花憐笑容譏諷又悲哀,“這些將士在正值壯年的時候,滿懷一腔愛國熱情,甘願被陰陽秘術封死在地下,等著將來的某一天,重新為楚國效力……但他們的命運,本不該如此。”
謝錦詞震驚之餘,再望向那成千上萬名戰士時,充滿敬佩。
花憐抬起沾滿血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