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折酒盯著畫卷上跳舞的美人,眼神有片刻失神。
他不置可否,笑容溫雅,“謝妹妹可喜歡這畫?”
謝錦詞點點頭。
“那便送給謝妹妹好了。”容折酒擱下毛筆,“咱們再去桃林走走。”
他們走到桃林深處,並肩在桃花樹下坐了。
容折酒從懷裡取出一個紙包,“知道謝妹妹喜歡江南名點,這是我小試牛刀做的凍米糕,謝妹妹嚐嚐。”
他開啟紙包,一小塊凍米糕雪白晶瑩,透出糯米淡淡的清香。
謝錦詞怔住。
“謝妹妹?”
少女回過神,再望向他時,清澈的眼眸裡滿是喜歡。
她為沈長風洗了那麼多年的衣裳、做了那麼多年的飯,卻換不來他半句謝謝,更別提讓他親自下廚房為她做飯。
他整日躲懶,還美其名曰“君子遠庖廚”。
容折酒卻願意為她做凍米糕……
如果從前對這個男人只是欣賞,那麼現在她真的動心了。
她和容折酒分食了凍米糕,聽他說第一次做糕時的狼狽模樣,忍不住翹起嫣紅唇瓣。
細碎的春陽從桃花間隙灑落,謝錦詞看見容折酒白玉般的面頰上沁出細密汗珠。
她取出帕子,輕輕為他擦拭去。
男人眼眸裡倒映出女孩兒乾淨的容貌。
四目相對。
兩人連忙避開視線,各自面頰都燒得緋紅。
良久,容折酒似是終於鼓起勇氣,摸索著去牽謝錦詞的手。
紋絲不動端坐在大樹背後的沈長風,黑著一張臉,從中間截住容折酒的手。
於是容折酒握緊了沈長風的手。
他揉了下那隻手,輕笑,“謝妹妹平日裡一定非常勤快。”
否則,指腹和掌心怎麼會有那麼多薄繭?
沈長風另一隻手,正握著謝錦詞的小手。
少女害羞,“祖母常常教導,女孩兒家不可懶惰,所以琴棋書畫總是要經常練的。再加上府裡的四哥哥嘴刁,尋常廚娘不能滿足他的口腹之慾,我只能常常下廚房鑽研菜譜,給他做菜。”
她覺得她很有必要在容折酒面前樹立自己溫婉賢淑的模樣。
彼時的謝錦詞,終究只是未經人事的少女。
她並不知道就算自己努力活成心上人喜歡的樣子,可對方不喜歡,終究還是不喜歡。
“四哥哥?”容折酒疑惑,“就是那位沈公子?”
“正是。”
容折酒猶豫了下,輕聲道:“你莫要怪我多話,那位沈公子其實是個心狠手辣的主,瓊林宴榜眼之死,你可知道?”
“有所耳聞。”
“據我所知,兇手正是沈長風。他投靠大奸臣胡瑜,胡瑜替他把這件兇殺案瞞了下來。”
謝錦詞驚訝,“他為何要殺榜眼?”
“那種人的心思,我當然猜不透。只是謝妹妹,你應當離他遠一些才好。靠得越緊,你受的傷害就會越多。”
謝錦詞神色複雜。
對沈長風,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