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孩兒把瑢韻軒上上下下都打掃了一遍,直到夕陽西下,傅聽寒都沒有回來。
倒是沈長風吃完了飯,不緊不慢地斜穿長街,踏了進來。
“詞兒,該回去了。”
他彎著一雙桃花眼,笑意溫雅,“呀,四妹妹也在呢,傅老闆可有欺負你?若是受了委屈,定要記得告訴我。”
“四哥多慮了,傅公子待我很好。”
沈思翎忙迎上前,緊張地絞著手指。
“妹妹可是有話要與我說?”
沈長風笑問。
沈思翎點點頭,聲音極小:“四哥,你能不能再幫我寄一次信?”
“當然可以,莫說是一封,以後你什麼時候想給大姐寫信,都可以來找我。”
少年嗓音溫溫,“對了,萬一妹妹沒能及時尋到我,找傅老闆幫忙也是一樣的。”
沈思翎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頰竟然紅了。
她支支吾吾地應下來。
回到沈府,謝錦詞便纏著沈長風問個不停。
但無論她如何軟磨硬泡,少年都顧左右而言他,愣是不提秦妄隻字片語。
小姑娘越發覺得秦妄可疑了。
秦妄,小哥哥,還有那串奇楠香木珠,到底藏著什麼聯絡?
入夜,沈長風待謝錦詞熟睡後,隻身去了書樓。
他摸出一本小摺子,於葳蕤燈火下細細端凝。
沒一會兒,樓梯被人踩得噔噔響,傅聽寒端著杆煙槍,急匆匆跑了上來。
“長風,聽思翎說阿錦今日來尋過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他喘著氣兒坐在沈長風對面,連扒兩大口煙。
瞧見少年正在看的東西,他臉色陡然一沉。
沈長風收好摺子,笑眯眯地望向他,“思翎?從前不都是連名兒帶姓地喊麼?如今連姓都省去了,聽寒,你變了。”
傅聽寒一噎。
他毫無形象地往案上一趴,試圖遮掩面上的慌張,轉移話題道:“長風,咱們能不能說正經事?”
“你的婚姻大事,難道不正經嗎?”
“長風!我,我絕對沒有覬覦你妹妹!”
“這個你隨意,我又不拘著你。”
沈長風挑眉,語氣甚至恣意:“我遇到姜束了。”
“姜束是誰啊?”
傅聽寒歪著頭去瞧他,忽然頓住。
他蹭一下坐直身體,“姜束?是狄國的那個……姜束麼?”
沈長風垂眸把玩手指,“他的身份我已經確認過了,不會有錯,只是他現在化名秦妄,遊歷戎國已有一年之久,而他此行臨安的目的,我也略猜到了一二。”
“肯定是因為太子太傅入獄那件事兒唄,這麼大的官兒,說倒臺就倒臺,也不知太子會不會保下他。”
傅聽寒眉頭緊鎖,“不過這姜束的訊息倒是很快,若真是遊歷四方,哪能這麼快就來了臨安?要知道,臨安城內都還沒幾個人知曉此事呢。”
“一年的時間,足夠姜束在戎國暗佈勢力。”
沈長風勾唇,眼似無底深淵,邃黯無邊,“聽寒,你說這次,咱們是多了一個幫手,還是多了一個隱患?”
傅聽寒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姜束好歹與你沾親帶故,肯定會幫我們啊!”
沈長風眯了眯眼,嫣紅薄唇弧度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