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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涉海篇【9】·“巢。”

莫言不可置信瞪大了眼。

……為什麼要殺了司畫?

“我拒絕。”莫言毫不猶豫道,他不會莫名其妙殺人。

無翼擦拭著腰間的手槍,並未多語。

這時,臺下一位金髮男子高昂起頭,他瞳孔如金,生有龍角,盯著司鵲道:

“司鵲,你知道打造‘世界之書’意味著什麼嗎?”

莫言眨了眨眼……意味著什麼?不就是從此以後可以調換劇憶鏡片,改變悲劇嗎?這不是挺好的。

司鵲聲音未有波瀾:“意味著創生出的一切,都必須符合世界樹需要的秩序與規則。”

此話一出,全場肅靜。

莫言露出疑惑的神情……這又怎麼了?未來的羅瓦莎就是這樣的。

“所以……”一位罩在斗篷裡的男人緩緩道:“從此以後,只有滿足世界樹需要的創生才能評高分。”

這一刻,莫言明白了這些人在擔心什麼。

一個渾身塗著油彩的青年大步走上高臺,捏緊藍青色的羽毛麥克風,高聲道:

“諸位,創生最重要的是自由!自由!人類最可貴的就在於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與永無止境的聯想力!”

“假想一下吧!”他誇張地張開雙臂:“假如你要創生一個長著魚頭的鳥兒,它既能在海里呼吸,又能在天空翱翔,多神奇!但卻有個存在告訴你,不可以這樣創生,因為社會不喜歡,所以你就被迫要放棄這個想法!從此以後,鳥只能是鳥,魚只能是魚!”

“天哪,創生與科學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後者是固定的、嚴謹的,前者是自由的、天馬行空的!一個創生之物的好與壞無法得到確定,正因為一千個觀測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有人覺得好,有人覺得壞,但倘若必須得出一個固定的分數,分為一流創生二流創生和三流創生,我們將創生的自由性拋之何地?”

這一席話結束,莫言瞠目結舌,覺得自己踏入了一個思辨場。

這就是司鵲早期建立的組織【巢】……

莫言看到了許多後世的大人物,比如尚顯青澀的龍皇伊恩、身形瘦小的骨龍岡布尼爾、創生者大會的百強者。他們大多穿著樸素,如同汲汲營營的芸芸眾生。

另一個白髮精靈少女走上了臺,回駁道:

“人類讓渡部分自由換取保障是文明的基石。”

白髮少女生有精靈尖耳,身著素色長裙,墜著大量白蝴蝶結與青雛菊,婉聲道:

“理想的情境需要理性,而非簡單的壓制或放縱。世界樹是羅瓦莎的至高象徵物,由它管束創生之物很合理。”

“靈感之神維裡多多曾經提過,即使秩序廢墟下總埋藏著被壓抑者的哭聲,但生命比羽毛更具合理性。”

“若毫無顧忌地野蠻發展,誰能給創生者提供保護?誰能為科學家抹殺汙名?誰能為中低層的創生者提供生存基礎?”

一時間,態度分為兩派,臺上臺下辯得激烈,狹窄的平民區彷彿化為了高雅的辯論殿堂。

“思想不一定要在高閣之上,也可以在水溝之間……”莫言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臺上的山田町一默默聽著,卻見剛才發言的白髮精靈少女走了過來。

“司鵲,我想退出巢。”白髮少女平靜道。

“為什麼?絲特拉。”司鵲眼中露出錯愕:“你的創生天賦那麼好,剛才也支援我的觀點,那為什麼要離開呢?”

“因為我很擔心。”絲特拉低聲道:“創生太不穩定了,也沒有保障,其實我回精靈族種花種草,反而能有穩定的生活。像現在這樣跟著你,反而冒著前途未卜的風險。”

司鵲的眼神變得痛苦。

“我也要離開了。”一個額生魔角的紅瞳青年走過來道:“很抱歉……其實我也試圖堅持下去,但這東西確實不能當飯吃。唉,司鵲,你的理想太偉大了,但我們都是平凡人,我們等不起。”

司鵲捏緊綠寶石,低聲道:“可我已經為你們爭取到了。只要將‘世界之書’打造完畢,有了世界樹的保障,也許,也許中底層創生者就能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