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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王朝末路 第六十九章宮殿論學,校場演武

蘇昂走出書房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周圍清風徐來,一輪圓月從閣樓後邊慢慢升起,印在泛著漣漪的水塘裡,隱約可以看到水裡遊動的魚兒。

蘇昂站在水塘邊,定定地看著魚兒,一時間思緒萬千,人為什麼這般累呢?每日過得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掉進水裡。

言念及此,蘇昂不禁長嘆了一聲。突然,身後似乎有什麼人走過來。蘇昂轉身,原來是夫人黃玉妍。

黃玉妍走了過來,給蘇昂披了一件長衣,輕啟朱唇:“夜間溼氣重,夫君站在此處可是有什麼心事麼?父親時常會來這裡,一坐就是一整天,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蘇昂握住夫人的柔荑,將她拉進懷裡,輕笑著說:“無事,只是在思考明日如何面見皇上的事情。你怎麼來這了?”

“我許久不見夫君回來,想來是父親和夫君商議事務時間長了些。到傍晚時候還不見夫君回來,我心中怕父親為難夫君,就派了丫鬟去書房看看,丫鬟回來說聽到你與父親似乎起了爭執,我放心不下,就過來了。”

“放心吧,我與岳丈大人只是因為一點事兒意見不合,故而起了爭執,如今已經處置妥當了。走吧,回去吧,夜裡寒冷,別凍壞了身子。”

黃玉妍順從地點了點頭,任由蘇昂摟著往新房而去。

一夜無話,匆匆已是第二日清晨,蘇昂早早收拾好,跟著黃公輔準備前去面見皇上。

黃公輔坐上了華貴的軺車,蘇昂則騎馬跟在旁邊。行至半道,黃公輔掀起車簾,招呼蘇昂過去,蘇昂走近,黃公輔說:“昨日忘記給你叮囑一些東西了,見了皇上須行三拜九叩之大禮,這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你是個聰明人,知道在皇上面前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

“是,我知道。”

“那就好,走吧。”黃公輔放下車簾重新坐了回去。

行至宮門外時,這裡已經聚集了好多文武官員,大家看到黃公輔的車子行近,紛紛停下了交談望了過來,一些世族元老們走過來,抱拳行禮,黃公輔帶著蘇昂免不了一番寒暄。

不多時,伴著鐘鳴聲皇宮大門緩緩開啟了,眾人整理了一番朝服,恭敬的依次向昭華殿走來。

第一次覲見皇上,蘇昂有些忐忑,望著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的皇帝,他的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對權利的渴求,這種感覺極度強烈,為了自己也為了師兄。

蘇昂行過跪拜禮後,桓勝細細打量了一番,說:“這就是黃愛卿的佳婿麼,當真是一表人才,英武非凡啊。不知道你祖籍何處啊,有何本事呢?”

桓勝看著蘇昂,前邊的一番話倒也非虛,只是他有些抗拒這些老氏貴族們,蘇昂入得朝堂,他們的勢力就會更大,這是桓勝非常不願意見到的。

不等蘇昂回話,黃公輔已經走了出來,說:“小婿乃是順州人氏,早些年跟隨其老師入山學藝,不久前才剛剛下山。臣觀其相貌人品俱佳,故而招做了女婿。他所學甚廣,熟知治世之學,深諳帶兵之術。皇上,如今朝堂正缺這等年輕良才,故而臣這才斗膽向皇上舉薦。”

“好啊,黃愛卿唯賢是舉,不避親疏,果然是國之重臣,不枉朕如此信任你。只是,朕若就這般給他委以重任,只怕朝中眾官員不服,這可如何是好啊?”桓勝的面上略顯難色。

“這……”黃公輔心裡明白,這只是託詞而已,朝中自變法派退出後,只有中立派和他們這一班世族元老們了,誰會不服這個,只是他卻也不能明說,“一切全聽皇上做主了。”

黃公輔偷偷望向閆依帆,閆依帆見狀,心念一動,走出班列,嘿嘿一笑,說:“皇上,既然如此,不妨便考教考教,若果有真才實學,便可委以重任,若只是一徒有虛名之人,那就直接按欺君之罪論處便是了。”

桓勝掃視了一圈,見無人說話,心中做了一番思量:現今朝堂上的百官們大多已經年老體衰,就像大司農一樣了,如今也正是青黃交接的時候,如若不引進青年賢才,一旦有何變故,就無人能支撐了,索性便看一看再說,如果真有實才,就先用著,日後找一個罪名將他趕出朝堂,或是直接殺了就是了。

桓勝笑了笑,“好,那就依閆愛卿的吧。既然說他文治武功皆可,那就先問問文治吧。蘇昂,你且聽了,朕問你何為王霸之業?”

蘇昂略向前走了一步拱手作揖,說:“皇上,所謂王霸之業,其實可分為兩面來論,王者,百姓信服,甘願俯首稱臣,令天下來賀;霸者,則大多以武力威懾天下,使之不得不俯首稱臣,而這種經不得風浪,稍有差池,就會萬劫不復。此之草民之愚見也。”

“那你覺得王者當以何為本治國,方可使萬民來賀呢?”文官序列中走出一年愈五旬之人,其人生得高大魁梧,絡腮鬍須,全然不似文官的樣子,那人作揖說,“我乃雲州何淼,現今官居中書侍郎。方才聽得公講治國之道,心有困惑,故而發問,還望見諒。”

蘇昂望著何淼,不禁覺得有些荒謬,能問出這樣的問題的人居然是官居中書侍郎之高位,當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但蘇昂也不能說將出來,因為這個回答只能大讚趙國治國之道,誰敢說個不好呢?如今卻又不能不回答,蘇昂只得拱手回禮,說:“趙國王朝已經延續百年之久,自然有其治國之方略,既然能延續百年,那就說明王朝治國之略順應天意。草民不才,也很是贊同此道,自然不敢大放厥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