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縱身上狗,策狗而行。
五千戰兵隊伍就這樣離開了聖徒城,好像一場浩蕩之風,來時猶如龍捲,似乎可蕩平城池,走的時候卷地而去,大地震顫,人人動容,老僧站在那涼亭裡看著隊伍遠去,遲遲沒有離開,眼神裡竟是出現了幾分茫然。
陳冉跟在沈冷一側,看著不爭氣的戰馬抬手在它腦袋上拍了一下:“連條狗都跑不過!”
沈冷:“呵呵。”
陳冉道:“你去見那老和尚是為什麼?”
沈冷:“沒什麼,嚇唬他。”
“嚇唬住了嗎?”
“不知道。”
沈冷道:“有些人不會被嚇住,未必是天生的膽量,也可能是後天修行來的正氣,大和尚是個慈悲的,大慈悲和小慈悲都是慈悲,他應該知道有些事攔不住。強行攔了就是不慈悲。”
陳冉嗯了一聲:“原來他真的是日郎國的老皇帝,好好的皇帝不做為什麼跑到求立來做和尚?”
沈冷道:“我們和他信仰不同,所以不理解也正常。”
陳冉道:“我猜著可能是和女人有關。”
沈冷:“你腦子裡又補出來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嗎?”
“怎麼會是悽美的愛情故事,悽倒是悽,我想的並不美。”
“何解?”
“你想啊,大和尚原來是皇帝,皇帝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後來他年紀大了力不從心,可能是怕了吧。”
沈冷:“滾......”
陳冉撓了撓頭髮:“這次出門你不帶我大哥,是不是因為敵眾我寡?”
沈冷:“不是,把你大哥留在南屏城是想讓她看著沈先生,沈先生自從重傷之後心態有些變化,他不能再動武,所以就會更加不遺餘力的想去透過別的方式保護我們,也算是入魔......先生半生奔波勞累,我和茶爺只想讓他多歇歇,他只想著為我們多做一些什麼,茶爺留在南屏城也好,多開導。”
陳冉想了想茶爺開導人的樣子:“先生真辛苦。”
沈冷噗嗤一聲笑了:“我是個不太會交流的人,茶爺比我還強呢。”
陳冉道:“希望先生可以回長安,回長安,陛下能看著他,陛下也放心,先生在長安也住的習慣,還有那麼多老朋友在,其實按理說大將軍也該回長安才對,求立這邊勞心費力修養不好,可是他若真的回了長安......”
陳冉看向沈冷:“陛下會不會把你按在這?”
沈冷一怔。
陳冉只是一句無心之談,可是卻讓他突然間想了許多,他這次來求立之前陛下讓他傳話給莊雍和沈先生,下令莊雍和沈先生立刻返回長安,陛下倒是也說了北疆之戰沈冷也是要去的,可陛下又怎麼可能會明說為了你好你還是應該留在求立,陛下心中也許應是搖擺不定,在把他按在求立和調回長安之間猶豫。
如果把他按在求立,長安城裡便少了許多是非,他小小年紀便位極人臣,也是莫大榮耀,可是遠在求立,也就遠離了大寧權力中心。
有那麼一個瞬間,也許陛下真的想過這樣,就讓他在求立這邊過一輩子吧,也算是與世無爭。
陳冉看沈冷發呆,笑了笑道:“我就是順口胡謅的,你是不是又胡思亂想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