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沈冷在西甲城外設比武場,西域人可以不來,也沒有人會逼他們來,可若真不來,所謂聯盟顏面何存?
只有在古體或是說書人講的故事之中才會有那種兩軍對壘大將先戰,哪邊打輸了也就相當於哪邊戰敗了的戰爭,所以沈冷這樣陣前與敵將比試的事,大寧立國以來還不曾有過,楚數百年曆史也不曾有過。
一夜。
沈冷看了看倒在自己面前的者別烈,把狼牙棒拎起來掂量了一下:“好東西。”
黑眼轉頭看了看東方天空,太陽已經升起,新的一天並不是從子時過後開始,而是從日出開始,大部分人是這樣以為的。
沈冷伸了個懶腰,確實有些睏乏。
地上擺著十二根簪子,一大塊狗頭金,還有一塊玉佩,這些東西都是他所殺之人留下,殺十四人,非尋常十四人,而是戰將十四人。
“沒想到這還是一個發家致富的生意。”
沈冷彎腰把那些簪子都收起來,想著雖然這些王八蛋的審美都很差,沒有一朵大花的,可好歹也是簪子,全都送給茶爺。
其他的東西他當然也不會不要,只是卻分開拿著,顯然那一塊就相當於十二根簪子的狗頭金沒法和簪子比,那玉佩當然也是沒得比。
城門外,十四顆人頭堆在那。
沈冷轉身往回走,沒回頭,他身後還有者別烈帶來的親兵。
“回去說一聲,這十四顆人頭就在這擺著吧,我晚上還會來,坐在這等著你們殺,不殺了我的話人頭你們別想要回去。”
沈冷邁步進了城門,大將軍談九州也一樣一夜沒睡,在城門口等著沈冷,見沈冷進門口問了一句:“餓了吧?”
沈冷點頭:“餓了。”
談九州道:“我讓人準備了飯菜和熱水,吃過之後洗個澡就去睡覺。”
沈冷嗯了一聲,走了一段後忽然問:“殺敵將十四人,按照大寧的規矩,能不能封侯了?”
“斬敵上將十四人,這種事大寧立國以來都沒有發生過,你問我能不能封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可青史留名。”
沈冷想了想,青史留名留的是李土命的名字,也不賴。
“勞煩大將軍給長安表功,就說李土命立的功。”
“李土命到底是誰?”
談九州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為什麼如此在意此人?”
“我兄弟......”
沈冷腳步停了一下,看向談九州:“在我從軍的第一年,為了保護我,保護其他兄弟,戰死在大運河畔。”
談九州心裡一震,李土命已經死去多年,這軍功怎麼報?軍功上報要經過兵部,兵部那邊必然要核查,沈冷身穿廷尉府的戰甲,廷尉府必然也要核查,到最後查無此人,這軍功如何能批的下來?
“我來想辦法。”
談九州並沒有說出自己想到的那些,只是語氣很平淡的說了一句我來想辦法。
沈冷點頭:“吃什麼?”
“你一夜沒睡,又廝殺辛苦,所以應該吃些清淡的。”
“別,想吃肉。”
沈冷抬起頭長長吐出一口氣:“大口吃肉。”
長安城,肆茅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