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想要高句麗交還當年東征將士屍骨,他們會不會答應還是兩回事。
自楊廣東征之後,高句麗一直不服從中原的管教。
從失去了漢四郡之後,中原混亂與四郡之地也失去了聯絡。
自漢建設四郡之地以來,高句麗一直都是中原的遼東四郡,如今人心不歸附,割據一方。
許敬宗大言不慚還說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魏徵氣得老臉漲紅,“你知道這件事一旦有了差錯,遼東開戰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下官明白,朝中在幽州佈置的兵馬並不多,一旦高句麗打進遼東,會釀成巨大的禍事。”
魏徵沉聲道:“既然明知會引起禍患,你們應當謹慎考慮才是。”
張大象已經在安排事宜了,張陽一句話,這件事就是箭在弦上,想要禮部有個靠山,光靠河間郡王不行。
河間郡王能夠保住張陽保不住外交院眾人。
唯有加強己方的陣營才行,比如說拉魏徵下水,明哲保身是一回事,赴湯蹈火又是另外一回事,自己認識的都是一些小官小吏,再往上國公將軍更是夠不著。
想要說服魏徵很難,遊說這種事情許敬宗自以為不擅長,他躬身道:“若是張尚書執意要這麼做,下官也攔不住,他的性情想必鄭公也是清楚的。”
“此子太過膽大妄為。”
“下官很是擔憂,不如鄭公與下官一起去勸她,在這件事還未釀成大禍之前,勸住張尚書便可。”
“行蹤不定如何尋他?”
“明日一早下官再來找鄭公,必能見到張尚書。”
和魏徵爭論是下策,既然是張陽的主意還要親自見到他才行。
“老夫若不去呢?“
“若鄭公不去,等到遼東事發受到非議的是外交院與張尚書,下官倒是無妨,只是張尚書還年輕,本以為可以接過鄭公的衣缽,可惜……”
魏徵冷哼道:“你無需多言,老夫去見他不是因為他為人如何,而是老夫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
“鄭公遠見下官佩服,明日早朝之後下官會再來拜訪。”
走出魏徵家,許敬宗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張尚書呀,下官能做的也不多,希望這件事可以順利進行。
正是入暑的時節早晨的長安城很是熱鬧。
許敬宗帶著魏徵等在東市的街頭。
“在這裡可以見到張陽?”
“以下官對張尚書的瞭解多半會來,今天是東市的旺市,張尚書平日為人作風勤儉,他必定會來買菜。”
“那便再等會兒。”
又站在原地好一會兒,魏徵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或許他不會來了吧。”
“老許?”
聽到話語聲,許敬宗見到人差點當場哭了出來,回頭見到張陽甚至抹了抹淚水,“張侍郎!張尚書!可算是等到你了。”
又在中書省任職,又是掌管著外交院,此刻的張陽穿著還是一副鄉野人家的樣子,粗布短衣,腳下是草鞋,還帶著一個斗笠。
張陽提著菜籃子見到許敬宗和魏徵站在一起也是詫異,“你們也來買菜嗎?”
魏徵欲言又止,一時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張陽從菜籃子中拿出兩根茄子,“這在長安城少見,我天不亮就來了,要是晚來可買不到這麼好的東西,你們要逛街買菜以後早點來,來晚了新鮮蔬菜早就被人挑走了。”
魏徵拿過茄子,嘆道:“你整天就過著這樣的日子嗎?”
張陽點頭,“我最近還在看聖賢書,陛下讓我看的,他想要我做個好人來著。”
聽他這麼風輕雲澹說著話,魏徵頷首道:“事情老夫都聽許敬宗說了,你當真要讓張大安向高句麗討要前隋將士的屍骨?”
張陽在街旁找了比較乾淨的地方放下菜籃子,坐在牆角的陰涼處,“這裡比較涼快鄭公可以過來說話。”
在街頭站了半晌,後背早就被汗水浸溼了一片。
張陽從腰間拿出蒲扇,這天氣熱得邪性,“我打算今天買完菜就去驪山避暑,鄭公有沒有興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