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中,蘇刑偷偷溜出了寫字樓。
他的大奔還是很好賣的,140是剛出的車型,正常訂購少說得要三五個月的時間,他的要價又低,很快就有人來看了。
房地產商倒了黴,那些做建材生意的,買賣機械的商人只要沒參與投機炒作,手上總有些餘錢。
“給你個整數,50萬,車我提走。”看車的老闆開出的價格連腰斬都算不上。
蘇刑憤恨不已的道:“新新的車,50萬不可能。”
“你看吧,要是被銀行拖走,就一毛錢都沒了。”人家也知道地產商的窘境。
事實上,對有錢的商人來說,蒐羅失敗者的財富,再轉賣出去,未嘗不是一門好生意。
“再加點。”
“沒的加了,你問問別人,這個價格,不錯了。”這個價格當然是白菜價了,但此時此刻,能拿出50萬的人,確實很少。
“太少了!”蘇刑的眼神在其他人臉上巡遊,希望找到一個開價高點的。
商人們豈會讓他如願,雙方討價還價的聲音越來越大。
突然,樓上的一扇窗戶開啟了,黑五探出頭來,看了兩眼,就怪叫一聲,衝了出來。
都到賣車的地步了,這家公司的情況怎麼樣,誰不知道。
在蘇刑搞清楚狀況之前,黑五擠開人群,一屁股坐進賓士裡,再也不走了。
討債持續了好幾天時間。
幾個工友晝夜看護賓士車,直到蘇刑湊足了錢給他們。
蘇刑和鍾漢楠疲憊不堪。
最終,銀行收走了公司所有的資產,甚至沒有留給他們回程的機票錢。
這還是蘇刑和鍾漢楠的身份特殊,銀行把他們欠的錢當作了呆賬。一些不走運的公司代表,甚至上了法庭。
隨著6月的結束,海*南的天氣越來越難捱,地皮和房產的價格也是一路狂跌。所謂的價格,其實早就失去了意義,只是一個個賣家的期望數字罷了。
這種時候,又哪有買家願意進場的。
蘇刑逃也似的回到了北*京。
2億多元的負債,以及大起大落的投機過程,令他心力憔悴。
回到家中,見到母親王麗梅,他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小聲問:“爸呢?”
“去上*海了。”王麗梅的表情有點古怪。
“他怎麼跑上*海去了。”蘇刑隨口說著話,就準備回房間去休息。最近一些天,他連睡覺的都睡不踏實。
路過客廳,他又習慣性的摘了一張報紙下來,展開看了一眼,就定住了步子。
《中國青年報》的頭版頭條,赫然寫著:產業**——記中國民營公司大華船業的奮鬥與成功。
蘇刑真想吐一口老血,昏過去算了。
昏不過去,又不得不認真的看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