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曼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脖子卻不自覺的向右邊扭。
不大一會兒,另一邊的門前,就起了小小的衝突,然後很快平息。
阿依曼不由的露出欣喜的神色。她是納扎爾巴耶夫最寵愛的女兒,在哈薩克境內不說是橫著走。那也是沒人敢攔的,想來在此維持秩序的警察,也會幫助艾爾絲關門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考慮多進來的一批人,暗想:如果人數不是太多的話,就當作不知道此事吧,只是如此一來,原本準備的寬敞地方就不夠用了,酒水大概還能堅持。
轉念,她又想:這個中國商人也不知道邀請了一些什麼人。假如都是和他一樣的差勁人物,怕是會把宴會的格調降低不少,真是太煩人了。要是被歐洲那邊的幾個女人知道這件事,怕是會笑痛肚子吧。
遐想中,艾爾絲回來了。
“辛苦了。”阿依曼抬頭看了一眼,發現那邊的紅地毯和燈光仍在。以為斯班瑟選擇了查驗請帖而非關門的方式。也沒當回事。
倒是後面的韋德里看出艾爾絲神色不屬,用英語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大華實業的蘇城拒絕關門。”
“他說不關門就不關門?”阿依曼這次連血管都爆不起來了,只是滿心的失望,覺得回國以後,手下都不用心了。
艾爾絲無奈之極,道:“本地的警察不幫忙,斯班瑟和幾個服務員想幫忙,也被蘇城的保鏢給攔住了。我和警察負責人說了很久,他都裝作聽不懂。”
“是真的聽不懂嗎?”
“有翻譯幫助。他故意避開。我幾次提到你的名字,翻譯也提到了你的名字,他都搖手說聽不懂,用土語說聽不懂,後來被我逼急了,不停的重複說他們是維持宴會秩序的,其他的事情不管。”哈薩克的官方語言以外,也有不少的地方語,艾爾絲不忘告狀道:“我看領頭的警察受賄了。我去的時候,他正與大華實業公司的人聊天,不會不認識。”
哈薩克的公務員受賄是常態,不給錢不辦事的傳統,大家也都沒有把受賄當回事。
但是,幫忙辦一件事和盡心盡力的辦事,仍然有相當大的區別。
阿依曼雖然是總統的女兒,可是在國外久了,國內的人脈就淡薄了。她也不想讓親戚們知道目前的情況,於是一甩手,道:“去撥警察局長的電話,現在的局長是西哈諾夫嗎?”
“是。”
阿依曼也不在門口迎賓了,直接進到別墅內。
艾爾絲跑前兩步,找來翻譯,又熟練的翻出電話本,撥了警察局長的電話,說了一會,放下來,欲言又止道:“西哈諾夫據說是出門了,不在辦公室,也不在家,我已經透過bp機留言給他了。”
阿拉木圖從首府到首都才是三年的光陰,大哥大這種東西純粹沒有,而bp機就相當於一個單向簡訊機,能不能收到回應,還得看對方的。
阿依曼急躁的轉了兩個圈,眼看著越來越多的人湧入兩間別墅,再也按捺不住,返身道:“帶我去見當地的警察。”
“要麼,讓還是我去說吧。”艾爾絲低聲說。
“你說了一次沒有用,不用再試了。”阿依曼說著就往隔壁別墅去了,路上斟酌著一會要說的話。身為權貴之女,她很清楚自己依靠的是父親的影響力,因此,在某些權力人物面前,不能像是父親那樣一言九鼎,所以,怎樣發揮自己的權力,就顯的很有學問。
阿依曼出國經年,已經不太熟悉情況了,問:“當地警察的負責人是哪個族的?”
“大玉茲,和警察局長一樣。”這次回答的是一名本地的助理。
哈薩克有上百個民族,其中人口最多的有俄羅斯人和哈族人,而哈族內部又有大中小三大玉茲,民族問題複雜,做什麼事的時候,都要弄清楚對方的民族,才能做出結論。納扎爾巴耶夫本人就是大玉茲,而他之所以熱心遷都,就是為了避免許多本族的人情關係,以及防止北方的俄羅斯分裂主義勢力。
不過,阿拉木圖此時的人情關係,明顯對阿依曼有利,她放下心來,挺胸提臀的穿過側門,準備和當地警察好好說道說道。
一路上打招呼的人實在不少。按照哈薩克的傳統,8點鐘的宴會。人潮在8點30分左右就來齊了,現在是8點過10分,人也實在不少了。尤其是阿依曼請來的客人,說不得要站著寒暄片刻。
短短的幾分鐘,阿依曼實在是度日如年,尤其是詢問大華實業和她的關係的人,更是讓好面子的女人尷尬難堪。
好容易到了另一個別墅門口,已是8點20了,阿依曼恨的手指甲都摳入手心了。她不光恨蘇城,還恨本區的警察負責人。現在就算是關上門,大部分人都進來了。宴會被毀已是必然的事了。
“非得把他發配到農場去不可。”阿依曼帶著滿腔的憤怒,來到蘇城的別墅門口,入眼就見斯班瑟像個雕塑似的站在門口。
她懶得再訓斥,只過去問:“當地警察的負責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