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郭景祥這樣的半吊子,他本身沒什麼分析能力,全指望著偷空得利。
如今的外交部和銀行等專業部門一樣,都越來越重視專業人才的培養和提拔。郭景祥是老運動員,精華年紀裡都學農學兵去了,要寫一片思維正常邏輯清晰的論文實在困難,倒是亞塞拜然這樣的實務,容易讓他贏得“通”的讚譽。
如此強大的誘惑之下,郭景祥忍耐一天已是極限。
第二天一早,他就直奔通訊處,將通訊員招呼過來,就小聲道:“我說你記,準備發報。”
“是。”今天值班的通訊員是才從學校畢業不久的大學生,經驗匱乏,只知道郭景祥是從國內派來的高官,言聽計從。
郭景祥摩挲著下巴斟自酌句道:“根據我的分析,埃利奇別伊地位穩定,手段高超,是可以爭取的中亞力量組成部分。我建議,可以增加對亞塞拜然的訪問,提高互訪的頻率……阿利耶夫日暮西山,對亞塞拜然中央缺乏影響力……阿人民陣線較為團結,總統的政令執行順暢,近日已有近30名人民陣線高官自動請辭……”
通訊員快速記錄,然後拿給郭景祥看了一遍。
郭景祥仔細讀了兩次,改了兩處,才讓通訊員發出去,並問道:“從前天到今天,焦司長有沒有發電報?”
“沒有。”
“哦。”郭景祥按捺住興奮。駐外使館正式的報告渠道有兩種,電報和外交包裹,兩者的效力相同,電報的速度卻快多了。
從蘇聯到北*京的外交包裹,可是要走一週時間的。
……
國內。
鄭部長第一時間收到了郭景祥的資訊,也派人詢問了相關的專家。
不過,他問的專家和郭景祥問的都是一個系列的,又能有多少差別。
在親信的建議和專業人士的配合下,鄭部長自然而然的開始推動亞塞拜然訪問事宜。
他的想法,是先由自己走一趟,來個副部長級的會面,然後是部長級的,再視情況決定之後的外交活動。
為此,鄭部長命人做了詳細的規劃,送上了部長的案頭,並向相關的領導做了彙報。
隨著鄭部長等人的動作,亞塞拜然國內的抗議活動果然有所緩解。
埃利奇別伊一口氣辭掉了自己內閣的三分之一高官,又對下面的政府和軍隊做了大幅度的調整,整個亞塞拜然都呈現出氣象一新的感覺。
除了被強令辭職的高管們以外。
包括埃利奇別伊在內的眾人們都未注意到,聽從埃利奇別伊命令而辭職的官員,大部分都屬於亞塞拜然人民陣線的黨員。
而軍隊中受到懲戒的人員,也多是亞塞拜然人民陣線的黨員。
除了同一個黨派的人員以外,其他人也不那麼聽埃利奇別伊的話。再怎麼說,亞塞拜然也不過是一個新興的民主國家。在野黨連怎麼搗亂都沒學會,又怎麼會學習合作。
為了向人民有所交代,同時也是出於做表率的念頭,埃利奇別伊一刀砍在了自己的黨派頭上。而且,首當其衝的還是本黨的中堅力量。
他的選擇,和中國內戰期間的蔣介石完全相反。
國內和國際的輿論,也是完全相反的。
無論是亞塞拜然,獨聯體還是全世界,稱讚埃利奇別伊作風的人不在少數。
在民主國家的觀察家們看來,埃利奇別伊的聲望簡直是如日中天,再贏兩次選舉都不成問題。
唯有少數熟悉亞洲政治的人,方能嗅到一點異樣的味道。
埃利奇別伊用一紙命令,解除了大量軍官,尤其是高階軍官的職務,人民陣線的黨徒且不去說,非黨徒們又豈能甘願?
普通的軍官也許心存不滿也就罷了,高階軍官們,又豈能被埃利奇別伊一紙命令接觸指揮權?
與亞美尼亞在納卡地區的衝突,每天都在死人。那些有袍澤戰死,有兄弟戰死,有屬下戰死,有上司戰死的軍人們,怎麼看待埃利奇別伊的命令,正在巴庫慶祝的官員們,卻彷彿根本沒有考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