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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四章 別了,耶律洪基(上)(一更求月票)

“嗯。”陳恪點點頭,低聲道:“獸醫來看過了,說它用力過度,血管爆裂,已經沒救了。”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都哽咽了。

“原來馬真的會累死……”趙宗績盤腿坐下來,使勁揉臉道:“看它天馬下凡一樣的一躍,多有生命力啊。怎麼下一刻,就血管爆裂了呢?”

“馬,是一種服從性很強的動物,在騎手沒有示意的情況下,它就不會停步。一直跑到血壓超過身體承受力,就會爆裂了……”

“對不起……”趙宗績垂首道:“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多納’。”

“我沒事,多納也沒事。”陳恪輕撫著馬背道:“戰死沙場,是將軍之幸。多納捍衛了自己球場王者的地位,它可以驕傲的去天上泡母天馬了……”

“你口是心非,我看你眼圈都紅了。”趙宗績道。

“我是覺著羞愧。”陳恪手捂著左臉,聲音低沉道:“馬是通人性的,但又是個笨蛋。我對它好,它就以為我是真和它好。殊不知,人多奸詐啊?對它個畜生好,是為了利用它,想讓它替我賣命。它就真傻乎乎的為我送了命,你說它傻不傻……”

‘……’若非天黑,就會發現趙宗績的老臉變得通紅,不管陳恪是一語雙關還是就事論事,都刺得他如芒在背。沉默了半晌,趙宗績還是決定表態道:“仲方,我和你是刎頸交,和你好,是因為你是我的兄弟、朋友,而不是我想利用你什麼。”頓一下,他賭咒道:“如果我趙宗績對你有半點利用之心,便遭天打雷劈!”

“你說什麼呢?”陳恪啐一口道:“說多納呢,怎麼扯到我身上了?莫非在你眼,我就是牛馬?”

“你是馬,我是牛,這下行了吧?”趙宗績苦笑道:“說不生氣,其實還是在生氣。”

“沒有,我還分得清上下。”陳恪搖搖頭道:“你只要以天下為己任,並非出於一己私利,我是一定會服從的。”

“誰對聽誰的……”趙宗績可怕他跟自己不貼心了。

“呵呵……”陳恪笑笑,把注意力轉回多納身上。

多納一直堅持到半夜,終於化為一隻天馬,奔天河而去。

‘太一貢兮天馬下,站赤汗兮沫流赭。騁容與兮跇萬里,今安匹兮龍為友…今安匹兮龍為友……’輕輕合上它的大眼睛,陳恪低聲唱著祝福的歌……

歌聲在馬廄中迴盪,那悲傷的氣氛似乎感染了其餘的戰馬,竟一齊跟著低聲嘶鳴起來,嘶聲悲慼,聞者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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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談判重啟。陳恪放假,趙宗績和趙卞出馬。

無論如何,遼人在願賭服輸方面,還是值得稱道的。儘管當時沒有書面協定,但蕭峰和李儼果然不再提增幣之事。但是,遼人不可能毫無所得,前後耗時數月的談判,也不可能一點成果也沒有。

於是遼國人列出了五條要求,一,兩國交界處的塘泊不得再擴充套件、城堡不再增加、邊牆不再拓長;二,兩國同步削減邊境駐軍;三,不得收留逃亡人員,應及時將其遣返、交予對方處理;四,宋朝重開雁門關;五,增加榷場。

為了讓宋人答應,蕭峰鄭重強調,這是遼國皇帝再三要求,必須要寫進誓書裡的內容。

這時候,趙老夫子的大國病犯了,竟要一口答應下來。

但趙宗績卻說我們回去商量一下再回話。他是正使,自然他說了算。

回到禮賓帳中,趙宗績把遼人的要求一說,問陳恪道:“你怎麼看?”顯然是接受教訓了。

“遼強我弱的情況,畢竟沒有改變。如果不讓他們沾點便宜,只怕日後會再生事端。”趙卞出聲道:“咱們不能光考慮自己的風光啊……”他是在委婉提醒陳恪和趙宗績兩個。

“是,月盈則缺,過猶不及。”趙宗績點頭道:“我覺著,對方的要求只要不過分,還是可以答應的……朝廷也給了我們這個許可權。”

“畢竟,遼人的五條要求,都是雙向的,我們要做到的,他們也得做到,寫進誓書去也合情合理。”趙卞又道。

“真是雙向的麼?”陳恪看看趙老夫子道:“第三條,雙方不得收留對方逃人。不知道,每年有多少宋人逃到遼國,又能有多少遼人,逃到大宋?”

“這……”趙卞不吭聲了。

雖然在軍事上,遼國要強於宋朝,但刀槍不能當飯吃,老百姓的日子,還是得看生存環境的,在生存環境方面,宋遼的詫異,就像後世的美國與墨西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