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人家來了個三足鼎立,頭衝頭深深施禮拜下,看上去十分和諧。
再向來賓行禮後,新郎便將新娘送入洞房,進行婚禮的下半場,外廂間,則大開筵席、款待賓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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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在新房的婚床上,女眷們便用盤盛著金銀錢、雜果,在房中撒擲,這叫‘撒帳’。它與‘撒谷豆’禳三煞不同,是寄寓著祝願得子、長命富貴吉祥。只聽她們一邊撒一邊唱道:
“灑帳東,簾幕深圍燭影紅,佳氣蔥籠長不散,畫堂日日醉春風。
灑帳西,錦帶流蘇四角低,龍虎榜中標第一,鴛鴦譜裡穩雙棲。
灑帳南,琴瑟和鳴樂且耽,碧月團圓人似玉,雙雙繡帶佩宜男。
灑帳北,新添喜氣眉間塞,芙蓉並蒂本來雙,廣寒仙子蟾宮客。
灑帳中,一雙雲裡玉芙蓉,錦衾洗就湘波綠,繡枕移就琥珀紅。
灑帳畢,諸位親朋齊請出,夫夫婦婦鹹有家,子子孫孫樂無極。”
撒帳之後,倭女們奉上金剪,三人各鉸下一綹頭髮,綰在一起。這是‘合髻’,意味生死相隨、患難與共、白頭偕老的信物。
而後女儐相又奉上四個紫金缽,缽底用紅、綠絲線打著同心結——這是新人行‘合巹’禮,亦即雙雙喝酒。‘巹‘是一個瓠分割而成的兩個瓢,但宋人也常用酒杯代替。也幸虧如此,否則還真沒法弄。
“玉女朱唇飲數分,盞邊微見有壞痕。
仙郎故意留殘酒,為惜馨香不忍吞。”
女儐相們齊聲唱著詩,催促新人兩兩喝下交杯酒。在歡呼聲中。陳恪先和小妹一起把酒碗扔到床下,小妹的那個落地後跳起,陳恪的落地後寂然不動。觀禮的眾人大喜道:“好兆頭!”
陳恪再和月娥一起擲,這次兩位高手更是玩出了花,竟教兩隻碗穩穩扣在一起,好似一體,引來一片驚歎。
等歡呼聲平息。兩排倭女端著托盤上來,盤中是所謂的‘定情十物’。
最前排的倭女先奉上第一定情物——手鐲,一邊吟唱著:“何以致契闊?繞腕雙玉鐲。”一邊給兩位娘子戴上,套在小妹手腕上的,是一對翡翠玉鐲,渾體翠綠,沒有一點雜色。套在月娥手腕上的,是一對瑪瑙手鐲,通體火紅,亦無一點雜色。
套上玉鐲後,兩名倭女退下。第二對倭女走上前來,奉上托盤,吟唱道:“何以致拳拳?綰臂雙跳脫。”
伴娘從盤中取下第二件定情物——臂釧,吟唱道:“何以致拳拳?綰臂雙跳脫。”
釧屬鐲類。戴在手腕處的叫手鐲,佩戴在臂上的叫釧。比起樣式簡單的手鐲,臂釧則樣式繁麗的多。
陳恪送給小妹的,是一對玉臂釵,兩頭施轉關,可以屈伸,合之令圓,渾然無縫,以九龍繞之,功侔鬼神。僅這一件,就花了兩千兩銀子。
他送給月娥的,是一對金跳脫,如彈簧狀,盤攏成九圈,兩端用金銀絲編成環套,用於調節鬆緊,一點不妨礙運動,同樣價值不菲。
輪到第三件定情物——戒指,奉上托盤的倭女吟唱道:“何以道殷勤?約指一雙銀。”古代未婚女子均不戴戒指,因為戒指是定情的信物,所以這個最小的信物在女子心中地分量卻是最重的。
戒指需要新郎給新娘帶上,因為戒指最重要,所以要在場的女性合唱,以示叮嚀與祝福:“捻指環相思,見環重相憶。願君永持玩,迴圈無終極。”
陳恪取下一枚銀色的戒指,眾女子的眼睛一下就亮起來,她們都是識貨之人,發現那並非銀戒,光澤要更加絢麗,顯得無比高貴。還鑲嵌著閃閃發光的透明寶石。她們還從沒見過這樣既潔白又晶瑩的寶石戒指呢。貴婦們心中暗歎,和這種戒子相比,家裡那些鑲著寶石的金戒指,簡直俗不可耐。於是暗暗打定主意,回頭找新娘子打聽,從哪能買到這樣的戒指?
哪兒都買不到,這可是鑲鑽白金戒!六百年後才會出現在世界上的東西。也只有陳恪,才能從埃及弄到白金、從印度弄到鑽石,然後請汴京最好的首飾工匠,精心製作而成。
他拿起小妹柔若無骨的白皙小手,與她含情脈脈相對,將戒指輕輕套在她纖細的無名指上,然後在她的手背上深情一吻,引來一眾婦女的尖叫歡呼。
陳恪又拿起另一枚白金鑽戒,執起月娥羊脂白玉般的小手……這半年在家當宅女,月娥妹子的象牙色肌膚也褪色了。給月娥戴上戒指後,陳恪緩緩舉起她的小手,就在眾人以為他會重複時,誰知他一把將她拉到面前,便朝著月娥的小嘴深深吻了下去……
女人們先是傻了眼,然後爆發出十倍的歡呼,驚得前院吃酒席的人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