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棟笑得確實很燦爛,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道:“學生笑越人目中無人。”
柳乘風也笑了,他笑的時候自有一種煥然一新的魅力,隨即道:“李先生是不是在想,越人給我們省去了不少麻煩?”
李東棟原以為柳乘風看不出李鑫話中的另外一層意思,不由一愣,道:“怎麼,侯爺也看出來了?”
柳乘風臉sè一冷,正sè道:“當然看出來了,越人演武好得很,可以省去咱們不少麻煩,他們既然要演武,那柳某人索xìng就陪他們演一演武!”
李東棟苦笑道:“只怕時間來不及了,就算上奏朝廷,往返之間,越人只怕也已經……”
柳乘風打斷他道:“不需要通報朝廷,李先生可曾聽說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嗎?”
這一回輪到李東棟傻眼了,君命有所不受這句話沒有錯,可是你只是個萬戶侯,又不是行軍打仗的將軍,這將在外從何說起?
柳乘風隨即道:“來人,去將王韜王司吏叫來,本侯有事要吩咐。”說罷又對李東棟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李先生可敢隨柳某人冒險嗎?”
李東棟別有深意地看了柳乘風一眼,隨即道:“侯爺敢,學生豈能不敢?”
或許是因為受柳乘風的信心感染,又或者是急於建功立業表現自己,李東棟鬼使神差地將這句話脫口而出。可是內心裡,他卻知道柳乘風要動兵了,只是他不過是個侯爺,憑什麼調動軍馬?
王韜這時候快步進來,看了柳乘風一眼,又看了李東棟一眼,朝李東棟點了點頭,王韜在柳乘風身邊有點兒孤立,倒不是說別人排斥他,只是柳乘風的隨從中讀書人不多,他就算是想找人說話也難覓知音。倒是自從李東棟來了,李東棟的出身和學問都不是王韜能相比的,所以王韜對李東棟很是服氣,經常向李東棟請教。
若是換做別人,王韜或許還會生出一點兒妒忌,畢竟他跟柳乘風的時間長一些,一個新人憑什麼一下子超過自己大受柳乘風的倚重?可是李東棟不是別人,二人地位相差太遠,所以王韜並沒有抱著別的想法。
柳乘風直接朝王韜吩咐道:“王司吏,立即去將廉州上下的文武官員全部請來,一個也不要落下,告訴他們,本侯有事要吩咐,給他們兩個時辰時間,延遲不到者,軍法論處!”軍法……王韜呆了一下,這裡又不是軍中,軍法論處做什麼?
不過柳乘風既然吩咐,王韜也沒說什麼,行了個禮,匆匆地去辦事了。
柳乘風又對李東棟吩咐道:“李先生要辛苦一下,立即修書幾封,一份給廣西巡撫陳鐮,知會一聲,就說安南人屢犯邊境,本侯願擊之,請他做好準備。另外一封是給南掌國,就說大明出師五十萬,yù滅安南,命他們從旁協助。”
這南掌國緊鄰安南,也是大明的番邦,這數十年來,年年受安南侵略,兩國早已結成了世仇,就在幾年前,安南國發兵,詐稱十八萬,洗掠南掌,所過之處,血流成河,南掌國重鎮被破,九萬人盡皆被安南人屠戮,只餘下兩千餘人。
所以在南掌,自君王到黎民,皆與安南不共戴天,而柳乘風口氣更大,直接說大明發兵五十萬,yù征伐安南,這訊息不啻是給南掌國打一針雞血,少不得這南掌國要撲騰一下。
柳乘風倒不是指望南掌國有什麼幫助,只是希望南掌國能拖住位於安南西線的安南國精銳而已,說白了,南掌國就是炮灰的角sè。
李東棟聽了柳乘風的話,不禁暗暗點頭,上兵伐謀,作戰的準備尤其重要,柳乘風讓自己修書南掌,確實是一步妙棋,可見柳乘風的眼光也已經提高到了全域性的角度。
這個傢伙學東西未免也太快了,李東棟心裡不由地琢磨。
柳乘風隨即淡淡一笑,道:“我這就上書,將這裡的事悉數呈入宮中,請陛下御覽。大家分頭準備吧,時不待我,錯過了這個時機,下次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李東棟不禁皺起了眉,柳乘風方才說請皇上御覽,讓他心裡有點兒忐忑,須知這御覽二字,意味是不同的,御覽的意思就是知會皇上一聲,這麼大的事難道就只是知會一下皇上?至少也得請皇上定奪才成。
畢竟繞過了禮部,繞過了內閣,直接大動干戈,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會被人詬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