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正在採用古老的割圓術將我這個能行走的常量圈定起來,將「我」視作宏觀上的整體測定我的因果擾動能級。
無限接近,從而得到一個可以確定的數值。
有時候,祂的計算裡,我的因果一吹就散。有時候,祂的計算中,我的因果又等同於星神。
混沌。
秩序。
上下限都可以瞬時突變。
——這就是關於「error」的計算全部過程了。
早在我送給我故鄉一個完整的宇宙,又在「虛數之樹」和「量子之海」構成的宇宙漂流瓶中漂流時,我就明白自己身上的「透支」和「償還」上限遠超我的想象。
那是可以將提瓦特由險些沒入「量子之海」的世界泡抬升成一個成為「虛數之樹」上的一片新葉,可以蘊育出星神類似的存在的宇宙的能力。
僅僅只需要支付我的存在因果,連我徹底的死亡都不用支付。
就將對於那時的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乃至不可能的事,輕松達成了,在保留我心願的本意上。
也是因為「透支」,我身上的因果確實飄渺不定,博識尊的計算中出現「error」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因為我的因果,除了維系我存在的一部分外,絕大部分都成了代價鋪在了我的故鄉。
我無法取回這部分因果。
這就是博識尊計算中的「error」。
至於我當時為什麼會選擇以自己作為代價,是因為在思考這個問題時,出現的價值最高的人是我自己。
我將自己的價值折現了。
「償還」讓我失去故鄉,可能也考慮到了我日後要是後悔,我就會成為它最大的阻礙。
這與我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馳。
博識尊靜待我思考的結束,我抬起頭,收攏漫溢的思緒,對祂說:“我理解了。”
可以單獨擁有一個命名為「error」的資料夾,在博識尊的解析中至今還有較高權重的可以思考的個體,被智識關注確實正常。
在這個體擁有踏上智識的可能,卻遲遲不踏上智識,而是揮霍自己的生命,磋磨自己,博識尊會鎖定一個「博識尊的時刻」用來引導個體走上智識,獲得生命的保障,確實情有可原。
在祂的計算中,我就是「error」謎題的唯一解。
那自然歸於智識。
……
我對原始博士說我破防了。
被資訊流沖的有些暈眩的腦袋裡還有腫脹的錯覺,我結束覲見後,試圖緩解,結果是被仿·博識尊伸出枝條扶住了。
原始博士也沒好到哪去。
他說他現在也在破防。
“啊?你那問題還破防。”
“博識尊。”他說。
我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