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揚鶴忽然怒不可歇,隨手拿起書桌上的筆洗,直接就砸向報信的官兵頭上。
“啪!”
花崗岩雕刻的筆洗重有五斤,且堅硬無比。
揚鶴含怒而砸,筆洗直接碎成了幾塊,報信的官兵頭部血花飛濺,悶哼一聲直接翻著白眼氣斷而亡。
揚鶴看也不看身亡的報信官兵,扔掉手中的筆洗碎片,怒喝:“洪承疇!”
“屬下在!”
“立刻集結大軍,派出騎兵追趕劫糧軍的蹤跡,無論如何都必須給本總督追回糧草。”
“遵命!”
洪承疇心裡微顫,此刻的揚鶴猶如被挑釁的毒蛇,逮誰咬誰。他一點也不敢怠慢,立刻退下前去集結騎兵尋找劫糧軍的蹤跡。
須叟後,韓城城門大開,四千騎兵在洪承疇的率領下,急奔龍門壺口。
又過不久,揚鶴親自帶著一萬大軍,隨後也出城趕往龍門。
這一來二回的,時間已經到了傍晚。也就是說,此刻距離陳繼盛劫糧後,已經過去了一天的時間。
陳繼盛在燒船之後便感覺到情況不妙,為了減輕被圍堵的風險,他又把最後的運糧軍一拆為二。
一隊由劉承祚帶領,攜帶著多數糧草從另一個方向離去。陳繼盛則帶著少量的糧草沿路故意留下痕跡,期望著引開韓城的官兵,為其它運糧的弟兄爭取時間。
一天的時間,陳繼盛這會已經離開了韓城的範圍,本來他與所有人約定匯合的地點是潼關的郊外。
可為了保險起見,陳繼盛直接改了道,從洛陽方向前進。如果順利沒有被韓城官兵追殺他再繞道回去與其它人匯合。
此時,天色已晚,陳繼盛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依舊下令所有人手持火把繼續趕路。將士們對此卻是頗有微詞,畢竟這一路急趕,現在所有人都已經氣虛,疲累不堪之外,肚子也早已咕咕叫。
陳繼盛把所有人心裡的不滿都看字眼裡,卻是無可奈何。其實他何嘗不想讓大夥都停下來休息一下,可時間緊迫,他也身不由己。
“大家都聽好了,雖然暫時我們是安全的,可卻不能保證後面沒有追兵。為了糧草也好或者大家的性命也好,總之能夠多遠離韓城一段距離,我們就多一份安全。”
一路上,陳繼盛的嗓子都快喊啞了,但他始終堅持著,東江軍將士在他的鼓勵下,也同樣埋頭趕路。
人人都知道,此刻身在敵軍勢力內,危險是無處不在。因此在一開始的抱怨過後,這種聲音便漸漸消失,大家只顧埋頭趕路。
為了安全起見,陳繼盛根本不敢讓大夥走大路,而是盡走偏僻的山路或者郊外。兩三次路過村莊都不敢進,而是直接遠遠的繞過。
前方是一片樹林,山道崎嶇難走,周圍漆黑一片,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行軍的速度一降再降,終於在抵達林地深處的時候,大家實在是走不動了,一個個癱坐在地上死活不肯再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