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工部出事,劉健的臉sè微變,可是隨即,臉sè又恢復了正常。謝遷一時愕然,顯然對這進來的書吏口不擇言有點兒一頭霧水,工部能出什麼事?這大明朝還真沒有聽說過哪個衙mén出事的。
李東陽則是坐回自己的案牘後,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平靜地撿了一本奏書起來,平靜地開啟觀看。
“出了什麼事……”
書吏也不隱瞞,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
這一下子,謝遷忍不住了,冷哼一聲,道:“變本加厲,這就是變本加厲,這個柳乘風實在是膽大包天,現在竟敢謀殺大臣了,衝進工部衙mén胡鬧,是可忍孰不可忍,再這樣縱容下去,他是不是要來內閣,要殺進宮來了?”
謝遷發了一通牢sāo,劉健此時也是大怒,可是眼角的餘光卻是看到李東陽臉sè平靜,慢吞吞地在看奏書。劉健與李東陽共事多年,豈會不明白李東陽的xìng子?壓著火氣,道:“這件事勢必要徹查到底,來人,還不快下條子?知會刑部、順天府拿人。”
李東陽抬起臉來,平靜地道:“劉公,順天府那邊,我已經知會了,想必這個時候,柳乘風已經押入了順天府大牢。”
劉健一聽,不由道:“怎麼,賓之早就知道了此事?”
李東陽嘆了口氣,道:“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內閣這邊作壁上觀就是了。”
謝遷狠狠地用手拍在案牘上,道:“作壁上觀?李公,你的言外之意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要縱然那個柳乘風?今日他敢對公佈動手,內閣若是不聞不問,天下人會如何看待你我?你我二人不是尸位素餐又是什麼?更何況,那個柳乘風如此跋扈,做出這等國朝自太祖一來也聞所未聞的事,難道李公還要姑息?我知道,李公的族弟……”
話說到這裡,劉健的臉sè一變,大喝一聲,道:“於喬,你胡說什麼!”
謝遷呆了一下,脹紅的臉霎時變了,方才他一時jī動,居然把事情說到了李東陽的族弟頭上,這分明是指責李東陽徇sī,在這個場合,當著李東陽的面說這種話,實在是不妥,甚至可能引發內閣之間的分裂。
謝遷的臉sè又青又白,說又是,不說又不是,最後重重地嘆了口氣,拂袖道:“該說的就是這些,李公好好想想吧。”
李東陽不以為忤地笑了笑,喝了口茶,淡淡地道:“我的族弟確實在柳乘風下頭做事,只是今日我請二公作壁上觀,並非為了sī情,劉公、謝公可知道柳乘風這一次是帶了火銃打上工部的?”
火銃……
劉健的臉上生出了一絲愕然,旋即明白了。
造作局一定是造作局,因為造作局,從而導致了這場衝突,這造作局……
劉健眯起了眼,淡淡地道:“你說的並沒有錯,這件事沒這麼簡單。內閣要做到不偏不倚才好,不過柳乘風大鬧工部,內閣這邊自然要有處分,現在順天府這邊既然已經拿住了人,這樣也好,過幾日,於喬寫一封奏書上去,彈劾一下這個柳乘風吧,只是這言辭不必太jī烈,正如賓之所說,我們作壁上觀,這造作局的爛賬想不到今日倒是有人要清算了。也好……”
劉健似乎顯得有些倦了,手搭在椅柄上半仰著後椅,眯起眼來,繼續道:“這件事很快就會見分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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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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