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養正卻不由再看了樓下那熙熙攘攘一派祥和的景象一眼,心裡總是覺得自己那一番話連自己都不敢信。
正在這時,有個護衛飛快地上了樓,上氣不接下氣地叫了一聲:“殿下,從南昌飛馬送來的急報。”
朱宸濠頓時肅然,這一路行來,父王並沒有給他任何暗示,而現在,南昌那邊總算來訊息了,他立即道:“拿來。”
護衛立即取出一份信箋呈到朱宸濠跟前,朱宸濠接過,迅速撕了封泥,將信chōu出之後展開來看了片刻,隨即不由滿是狐疑起來,淡淡地道:“父王這又是什麼意思?來之前都說好了的,可是現在卻又要重新佈置。”
劉養正不由伸長了脖子,道:“或許王爺另有打算也是未必。”
朱宸濠想了片刻,也理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便將信箋jiāo給劉養正,對劉養正道:“劉先生不妨看看。”
劉養正接過了信,也是看了片刻,隨即不吱聲了。
信裡的內容實在讓人始料不及,若不是因為認出筆跡完全是出自朱覲鈞,又加蓋了寧王府的大印,劉養正甚至懷疑這封信是假的。
因為信中所言之事實在是過於蹊蹺,來的時候,寧王曾安囑過,到了京師定要小心謹慎,可是在這封信裡,寧王卻是讓他們大張旗鼓,不必再小心翼翼了。他們要做的,可以完全率xìng而為,寧王在京師里布置的實力在上高王抵達之後也會紛紛浮出水面,以壯大他們的聲勢,而且還說,上高王抵達京師之後不必入住鴻臚寺,直接去迎chūn坊的四海商行裡住下。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寧王爺不知道一旦這麼做,整個京師里布置下的人全部會暴lù出來?
謀逆這種事本來就該遮遮掩掩地進行,可是像這樣大張旗鼓展示自己實力的,還真的一個都沒有見過,這寧王不是瘋了,就是有更大的圖謀。
朱宸濠的臉sèyīn晴不定,顯然,他不敢按著父王的吩咐去做,自己這一趟去的可是京師,是在天子的腳下,本來朝廷就已經對父王有了懷疑,再如此明目張膽,他還有命回南昌嗎?
可是寧王在信中已經嚴厲地告誡,吾兒切記、切記,寧王說出這句話來,已經表明非常嚴重。
劉養正呆了片刻,咳嗽一聲,道:“殿下,學生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朱宸濠臉sè鐵青。
劉養正道:“只怕在朝廷和宮裡安chā的內線已經聽到了什麼風聲,皇上對寧王已經徹底失信了,想必朝廷已經開始著手平叛了。寧王爺的打算就是讓朝廷不敢輕易動手,只有讓朝廷知道咱們不但在江西,便是在京城也有足夠的耳目和眼線,才能讓朝廷生出忌憚之心,寧王在信中不是說得明明白白嗎?讓一部分人浮出來,並不是說把咱們在京師的所有勢力全部暴lù,殿下要做的,就是敲山震虎,越是顯示出實力,殿下就越是安全。”
這番話倒是有幾分道理,若是寧王現在一點兒的實力都沒有,一旦被朝廷疑心,只需皇上一道聖旨,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寧王父子,而朝廷之所以沒有動手,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還有忌憚,為了加深朝廷的忌憚,寧王在江西故意給欽差來了個下馬威,也讓朝廷見識了他在南昌的能耐,而上高王這邊必須與寧王相互呼應,唯有這樣,才能讓那些想動手的人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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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吃了團圓飯,喝了不少酒,汗,然後,吐了,好不容易碼完一章,腦袋暈乎乎的,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