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冷笑道:“冤枉?你若是冤枉,到了咱們的刑房再慢慢地說吧!”
其餘御使紛紛站起,喝罵不斷,可是百無一用是書生,讓他們去寫文章罵人、殺人都可以,可是讓他們去動拳腳,卻實在難為這些養尊處優的大人了。
吳用也懶得理他們,押著這張芳便揚長而去。
巡按房裡所有人都呆住了,似乎還有人難以置信,居然還有東廠的人敢打到都察院家門口來拿人,拿的還是御使。這就是捅了馬蜂窩了,那吳用前腳剛走,左都御史、右都御史、還有左右副都御使、左右僉都御使等人已是帶著其他各道的御使來了。
巡按房裡一片狼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左都御史王越身上,這位王大人,卻不是省油的燈,至少朝廷裡頭,誰都知道王大人是不好惹的,王越曾經做過一個官——宣府巡撫。
巡撫本來也算不得什麼,可是沾上了宣府就不同了,宣府在哪裡?在邊境,王越任宣府巡撫的時候,méng古人侵犯河套地區,延綏巡撫王銳求援,王越親自率軍趕赴,在榆林,派遣遊擊將軍出西路龍州、鎮靖諸堡等地,自己率中軍出擊,屢戰屢勝,méng古人惹不起,便引軍撤退。
此後,王越因為母喪回鄉丁憂,守孝結束,直接調任左都御史。這個人,是個狠人,和其他的御使不同,他的臉sè面板黝黑得很,顴骨很高,一對眼睛,如墜入囊。
王越,是屍山火海里爬出來的,據說他在宣府,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砍掉了七十多個逃兵的腦袋,這麼個人,誰敢惹?
偏偏有人惹了。
平素御使們都覺得王越脾氣不好,不太與人親近,甚至有些不近人情,背地裡,說他壞話的不少。可是今天碰到這麼個事兒,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他,請他這左都御使拿主意。
王越坐下,在眾人灼熱的目光中,慢吞吞地問:“東廠來拿人的時候,可說張芳犯的是什麼罪名嗎?”
“沒有。”
“那他們可有聖旨嗎?”
“也沒有。”
王越怒了,拍案而起,那黝黑的臉鐵青一片森然冷笑,道:“閹人欺人太甚!還愣著做什麼?糾察彈劾是御使該當的事,各道的御使都要上彈劾奏書。”
“彈劾誰?那打頭的人我認得,是東廠的掌刑千戶吳用,是不是?”
“屁!”王越說起話來,也學會了那些大老粗罵罵咧咧的作風,隨即正sè道:“要彈劾,就彈劾秉筆太監、東廠廠公蕭敬,這閹狗竟敢欺到老夫的頭上,今日不讓他知道老夫的厲害,老夫這王字倒過來寫。”
倒過來,不也還是王?不少人心裡腹誹,可是王越的話,大家卻都信服了,一個個捋起袖子,jī動起來:“今日他敢拿張芳,明日就敢衝進來拿你我,張御使若是不能放出來,我等寧願請辭回鄉,這官不做也罷。”
王越看著右都御史,語氣緩和了一些,繼續道:“子安兄,彈劾的事,你來把舵,老夫要出去一趟。”
雖然按道理來說,右都御史與左都御史平齊,可是歷來都是以左為貴,所以王越這左都御史,還是比右都御史要高了一點兒,再加上王越做事雷厲風行,這右都御史哪裡有跟他分庭抗禮的份?右都御史連忙肅容道:“只是不知大人打算去哪裡?”
王越冷笑道:“去內閣,鬧!我倒要看看,蕭敬背後是誰在給他撐腰,撐腰的人是不是內閣,不信內閣對蕭敬做的事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王越不再說話,便要出去,堵在門口的御使立即給他讓出一條道。不少人已是義憤填膺了,大家都是御使,現在有御使被人拿了,兔死狐悲還是有的,再加上御使素來就受人敬重,現在卻被東廠羞辱,這口氣怎麼能不出?
“大家各自散了,各自去寫奏書,待會兒老夫來收,一併呈送御覽。”
右都御史下了吩咐,大家便各自散去,上百個御使一道兒寫彈劾奏書,彈劾的還是同一個人,這在大明卻是鮮見得很,其實和都察院從來都不是鐵板一塊,大家各為其主,你罵罵我的恩師,我罵罵你的後臺,你來我往,有人罵就有人捧,可是能惹到所有御使都團結起來將矛頭指向一人,卻也算是空前絕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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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老虎的生日,那個,好歹祝一聲生日快樂吧,畢竟,大家雖然素不相識,可是我們在這個平臺相遇在一起,我寫書,大家看書,冥冥之中,也是緣分。嗯,老虎也對自己說聲生日快樂,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