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點頭,正坐道:“那你速去讓將士們做好戰前準備吧。”
錢芳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沉著臉點點頭,按著腰間的刀快步出去。
李東棟嘆了口氣,道:“不幸為侯爺言中,這……實在不是國家之福。”
他的意思是邊關的將領這般沒有禮義廉恥,所謂的忠信在赤luǒluǒ的利益面前居然不堪一擊,讓他實在有點兒灰心冷意,至少在書本里卻不是這樣的,武官總是悍不畏死,文官總是心懷天下,可是今日,他才知道書本里的仁義禮信在現實面前實在是可笑至極。
柳乘風的目光鎮定,淡淡地道:“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李先生怕不怕?若是怕,我會叫人安排你到後營去,若是不怕,便去叫人拿來一副鎧甲披在身上,隨本侯出去彈壓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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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寨裡靜悄悄的,可是在黑暗之中卻是人影幢幢,凌亂的腳步從四面傳出,夜sè給了他們掩護,從外頭看似是毫無聲息。
而那朱千戶得了柳乘風的首肯,自是立即帶著人出了營寨,飛快地向地平線飛奔而去,在那兒,三千人馬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草原上的夜晚特別的寒冷,雖然穿了棉甲,可是那風卻是順著任何一丁點的缺口鑽入人的〖體〗內,讓人渾身僵硬,手腳都失去快要知覺。
王芬安撫著座下躁動不安的戰馬,可是他的心情又何嘗不是和戰馬一樣?眼見前方黑暗中傳出馬蹄聲,他才鬆了口氣,叫一個斥候前去確認了來人,隨即便看到朱千戶單騎而來。
“總兵大人,商隊那邊已經允諾放我等入營,不過………”
“不過什麼?”王芬心裡打了個突突。
“不過那陳掌櫃說了,不給咱們安排伙食。”
王芬不由呵呵一笑,心情頓時鬆弛下來,自光中掠過殺機,慢悠悠地道:“安排不安排可不是他說的算,得看本總兵的刀答不答應,所有人聽我號令,大家隨我慢慢靠近商隊的營地,等挨近對方轅門的時候,一起衝殺進去,這營中所有人都務求殺死,不得留一個活口。朱千戶,你來帶路,大家有序進去,不要讓對方事先有什麼察覺。”
朱千戶應了一聲,一馬當先,這三千官兵早已等得不耐煩了,紛紛尾隨朱千戶,徐徐向商隊大營靠近,王芬一邊打馬前行,一邊觀察著對方大營的動靜,而此時,商隊大營明顯地點起了許多團籌火,想必是為了接應他們,好迎他們入營取暖,大營的營門也咯吱的被人開啟,lù出幽深的門洞,王芬的心情更是鬆了,伴著月sè,徐徐前行。
商隊的大營越來越近,甚至可以看到大營裡頭人影的晃動,王芬卻是沒有下令衝殺,現在還不是時候,等真正靠近了營門再說。
到了五十丈的時候,柵欄後的一處哨塔上傳出聲音:“前方可是宣府總兵王芬王大人?我家掌櫃說了,請王總〖〗兵帶著將士速速入營,掌櫃已經在大帳中備好了酒水,邀大人入帳一敘。”
至芬沒有回答,可是那黑夜中的眼睛卻變得無比銳利起來,他握著腰刀的手臂青筋爆出,隨即大喝一聲:“所有人聽令,這營中的所有人都是反賊,爾等隨本總兵衝殺進去,剿滅他們,一個活口都不要留。到時自會論功行賞,殺!”
一般被帶來的官兵都是王芬和下頭遊擊、偏將、千戶們的心腹,出關之後就已經知道他們做的是什麼,所以也早就有了衝殺的準備,王芬的號令一出,幾乎所有人都按捺不住的抽出了武器,加緊催促座下的戰馬,一齊高呼一聲回應道:“殺!”
三千匹健馬漸漸地加快了速度,迅速地越過了櫥欄,飛快地朝營中衝殺進去。
王芬此刻也顧不得什麼了,到了這個時候,他再唯一目的就是殺人,將所有的活口全部斬殺殆盡,他的長刀前指,從喉頭髮出嘶啞的吼聲………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