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你到底要瞞我到什麼時候！小楠一定是出吅事吅了，我們兩個有心靈感應的！”小婷瞪著虎子怒道：“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壞事不敢讓我知道？”

啊咧？虎子一咧嘴，沒想到小婷會懷疑到自己頭上。也是，反正也快到醫院了，瞞又能瞞多久呢？“小楠她……為了救一個同事，被山洪沖走了……”

“什麼！”小婷驚得瞪大了她的杏仁大眼，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虎子輕輕嘆了口氣，把小楠出事的前因後果簡單給小婷講了一遍。“好在人已經找到了，送到省一院……到現在為止做了整整六個小時的手術，現在還在手術室裡……”虎子說，此時的他嘴角再也擠不出一絲往日裡的嬉笑。“中間兩次下了病危通知，不過這傢伙命真大，兩次都挺過來了……”

雖然小婷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雖然那不科學的心靈羈絆讓她比任何人都更早得知小楠出事，然而聽到這個訊息還是讓她幾乎崩潰，強忍了很久的眼淚就像洪水決堤一樣再也無法停止。

一路上不斷地給自己鼓勁兒讓自己堅強起來，然而現在小婷只覺得全身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走了……不僅僅是力量，連她的靈魂都被一起抽走了，整個人只剩下一副麻木的軀殼。“不，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騙我……”

虎子輕輕搖了搖頭：“是真的，我沒騙你……不過……至少醫院還在搶救，說明還有希望……”這話，與其說是講給小婷聽，倒不如說是給他自己聽的。

坐在後排始終沒機會插嘴的夏龍飛，默默地抽吅出紙巾遞到小婷手中。很久以來他一直都沒能搞清楚小婷和小楠的關係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姑且當做是小婷特別要好的閨蜜吧……假設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出事，相信自己也一樣無法淡定吧……

程小楠，以前相處的時候，感覺也是挺好的一個小姑娘，希望她福大命大吧……夏龍飛心想。

…………………………………………………………………………………………………………………………………………………………………………………………………………

H省第一人吅民醫院手術室，門上“手術中”的燈已經連續亮了七個多小時。

一個青年蜷縮在門外走廊裡的長椅上，頭埋在雙膝之間，兩手用吅力揪著自己的頭髮。

如果可以，他寧願被洪水沖走的那個人是自己；如果可以，他寧願是自己躺在手術室裡接受搶救；如果可以，他寧願是自己在一刀割斷拖車繩之前，大聲告訴那個自己喜歡的女孩，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即使會死，那麼至少，自己的名字將會成為女孩兒心裡一塊永遠也無法癒合的傷口，只要每次想到他，那個傷口就會崩裂流吅血……如此，她就再也不能忘了他……

然而並沒有什麼如果……現實就是，當救援隊在靠近大瀑布附近洶湧的激流中一處礁石縫隙裡，在那一大堆被山洪衝下來堆積於此處的樹木枝幹中，發現了幾乎已經不成吅人形的少吅女時，他卻只能在一旁痛苦流淚，除此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他不能替她傷，不能替她痛，更不能替她死……他只是一個被拯救者，一個無吅能為力的人。

“韓錚，你給我滾回去好好活著！小楠最後說的那句話彷彿仍在耳畔。

“你小子給我聽好了，你的命是程小楠用自己的命換回來的，你以後給我活得愛惜著點，別他吅媽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虎子的怒吼聲也不斷在他腦海裡迴響。

“為什麼是她而不是我！”韓錚痛苦地揪住自己的頭髮，身吅體縮成一團。

一串高跟鞋清脆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輕快的步伐帶著淡淡的洗髮水香味來到韓錚的身邊，輕輕地一聲少吅女嘆息，韓錚睜開朦朧的眼睛，從頭髮和手指的縫隙中，看到眼前長長的碎花裙襬下一雙吅修吅長白吅皙的小吅腿。

“韓錚，你已經幾天沒吃飯了……我給你帶了些吃的……”清脆的嗓音，溫柔的語調，韓錚從口袋裡胡亂吅摸吅到眼鏡戴上，眼前身材修吅長曼妙的少吅女——果然是苗雨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