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如果楊誠真是那個圈子裡的人，那程局長的懷疑很可能就成立了。楊誠手裡肯定掌握著非常重要的線索，只是可惜了，那個圈子裡的人，不是我們的職權範圍能管得了的。”

“鄭局長，我約了楊誠和他女朋友莊靜，中午一起吃飯。若是有機會，我當面問問他，不過，我只能說是儘量嘗試說服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電話裡的鄭直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如果他不想說，你千萬別勉強他。我知道你也算是半個那個圈子中人，那個圈子裡的規矩，你比我更清楚。我相信你能掌握好分寸。”

“放心吧，鄭局長，我心裡有數。”

就在陳浩然跟鄭直通電話的同時，海洲市人民中路華潤超市裡面，正在床上用品專設賣場陪著莊靜一塊選雙人枕頭的楊誠，沒來由地忽然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莊靜見狀，趕緊從手袋裡掏出一包面巾紙從中扯出一張遞給他，關切地問道：“你不會是上午沖涼的時候受涼感冒了吧？”

“就我這體格，哪會感冒。”

楊誠接過紙巾在鼻端擦拭了一下，搖頭說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後不懷好意地念叨我說我壞話，說不定就是陳浩然那小子。”

“哪有你說的這麼邪乎。”莊靜抿嘴笑道：“中午咱們真請他吃中飯嗎？”

“必須請啊！”楊誠毫不猶豫地答道：“以前每次見到這傢伙我都覺得很不爽，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今天我得好好滅滅這廝一慣以來的囂張氣焰。”

“我怎麼覺得氣焰沖天的人是你呢？”莊靜眨巴著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問道。

“得！我投降，我又犯錯了。你的意思我懂，低調，要低調。”楊誠趕緊舉手收聲，儼然一副乖寶寶模樣。

莊靜嬌嗔地白了他一眼，輕輕嘆了口氣，沒說什麼，繼續關注手裡那個雙人枕套的線腳和做工。

“咯咯咯！老公，那人真逗，一身的地攤貨，說什麼要裝低調，弄得就跟他是王思聰似的。”

距楊誠和莊靜所在位置不到三米的那個專櫃前面，一個身材高挑性.感，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子，這會兒正望著楊誠，笑得花枝亂顫，語氣充滿了明顯的嘲弄。

這女子身旁那位身體發福，脖子上掛條了狗鏈子一般粗的金鍊子，左手中指和無名指各戴了一個鑲嵌翡翠戒面金戒指的中年男子，眼睛賊溜溜地莊靜身上亂瞄，皮笑肉不笑地撇嘴說道：

“呵呵，寶貝兒，沒準人家不是王思聰，卻是李思聰，張思聰呢！寶貝兒，你不是說想換個好點的枕頭嗎，去那邊看看，我覺得那個床上用品牌子挺不錯。”

這中年男子說到“床上用品”四個字的時候，像是故意加重了一下語調，一邊說一邊朝莊靜這邊走過來。

楊誠原本沒想要搭理這對狗男女，可他看到那男的一雙死魚眼色眯眯地在莊靜上轉悠，而且還故意朝莊靜走過來，看似是在挑東西，實則卻是有意往莊靜身邊靠，想揩油佔便宜的意圖相當明顯。於是，楊誠很不爽了。

莊靜似乎察覺到這個男的不懷好意，連忙側身移步往楊誠身邊靠過來，見楊誠臉色變得陰沉如水，苦笑著以目示意，衝他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