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雪靠邊停車,走過來搖了搖張嶽的肩膀。
張嶽睡眼朦朧地睜開眼睛。
“怎麼啦?是不是有傷?”李明雪關心地問道。
“沒事兒,就是困了。”
李明雪猶豫了片刻,看見張嶽一付自己離開後馬上會繼續睡倒的樣子,說道:“你住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張嶽說出小區名,坐上汽車副駕駛座。
李明雪發動了車輛,天色已黑,一盞盞路燈的光影劃過張嶽昏昏欲睡的臉龐,此刻的他像一個純真的少年,哪裡能看出剛才在武館中絕地反擊挫敗強敵的威風?
過了一會兒,可能是覺得車裡過於安靜,李明雪打破了沉默問道:“你——真的領悟了氣感?”
“是啊。”
李明雪嘆了口氣:“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我以前在學校裡還看不起你,真是井底之蛙。”
“我以前確實廢啊,最近領悟了氣感才厲害起來。”
“真羨慕你。”
“不用羨慕,總有一天你也可以的。”
李明雪不說話了,從小受到父親的薰陶,成為武師是她的夢想。
曾經以為要實現這個夢想,就應該像父親那樣一步一步前進,先考進一流的大學,在畢業的時候衝擊八級武徒,然後花上三到五年,將身體素質提升到極限,成為九級武徒,之後的事情就要看機緣了,領悟氣感的事情誰也沒有確定的方法。總之就是苦修,不斷的苦修,期待著有一天能幸運的突破。
即使是自己崇拜的父親,走完這趟成為武師的道路,大學畢業後也整整花了將近二十年。而張嶽,已經遙遙領先了自己。
“你是什麼情況下領悟氣感的?”李明雪心想,也許自己能夠參考一下。
張嶽的臉紅了,支支吾吾地說道:“就、就是那天。”
“哪天?”李明雪傻傻問道。
“就是你知道的那天,我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所以…”
一片紅雲從額頭燒到了脖頸,紅豔欲滴,李明雪恨不得車裡有條縫讓自己鑽進去。自己怎麼會問出這麼蠢的問題,丟臉死了。
那一天在操場上的情景,像雨後的野草,在腦海中瘋狂生長,按也按不下,拔也拔不掉。
以前每次回想,除了羞意就是憤怒,此時怒意已經不知不覺消散了許多,然而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悄悄滋生。這種感覺讓李明雪新奇而又恐慌,被張嶽觸犯過的地方,好像有微微的電流經過。
看都不敢看旁邊的張嶽一眼,李明雪雙手死死抓住方向盤,動作變得僵硬無比。
在車流中出了一次險情後,被驚到的李明雪才稍稍恢復了正常。
偷眼望向旁邊,張嶽歪著頭,竟然又睡著了。
少女不禁又羞又氣,這氣人的傢伙,身旁可是坐著自己這個美女哦,竟然睡著了!光知道睡,死豬。
她突然想起一個詞:禽獸不如。頓時臉又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