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裡，左公一身便服正在品茶。

他已經吃了路遙給的生生造化丹，但仍是透露出一股枯萎衰敗的氣息。

神丹對於金身境而言，似乎並沒有那麼強的效果。

此刻，左公眉宇間有著化不開的憂色。

聯絡了所有相識的金身境大宗師，卻無人前來助戰。

他忍不住心下長嘆：國家衰亡時，最先潰爛的卻是人心，古今中外皆如此。

這時，路遙過來了。雙手抱拳躬身道：“左公！”

左公放下茶杯，上下打量他一番後欣慰笑道：“處之綽然，你倒是好膽魄。”

路遙謙虛道：“晚輩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罷了，比不得您之義無反顧。”

左公笑著搖搖頭：“老夫已是冢中枯骨，就算有你給的丹藥也是不到10年陽壽，索性拉個魔物共赴黃泉。”

這位老人已然將生死置之度外，此刻渾不在意地拿來談笑。

路遙問道：“其他的大宗師，真的不會來了嗎？哪怕助助聲勢……”

左公嘆道：

“不會來了。張文達、曾伯涵既圖謀自立，還沽名釣譽顧忌著史書評說，所以想著借洋人的手除去皇室；袁開勝狼子野心之輩自是不必多說；其他的大宗師也不想惹來最頂級的魔物。”

路遙問道：“最頂級的魔物？對標金身境的公爵難道不是最頂級的嗎？”

“公爵再往上還有王級，以及傳說中的‘血祖’。不過存世的‘血祖’都在沉睡，最後一次出現的記載還是唐朝時。安祿山得了血祖精血修為暴漲，以天魔相運使天魔功，破兩京、建偽燕……”

左公娓娓道來，路遙聽的津津有味，直覺異界的歷史宛如神怪誌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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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少聊了幾句，左公看了看天色，說出了此行的來意：

“你的打算，餘彥梅那丫頭已經告訴我了。俠義仁心，令人欽佩。但老夫此來卻是勸你走。

你還年輕，如此才情折在這絕地太可惜。不如遠走他鄉，以圖後計。”

左公說著話，從懷中摸出一本書來，封面赫然寫著《降龍掌》——

“老夫願為天下做個表率，讓世人曉得——習武之人並不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廟堂上為官秉政的也不全是狼心狗行之徒。這天下，終歸是有希望的。”

說罷，他將書遞給路遙：“你帶著我的畢生所學離開，為家國留個念想。將來，就靠你了！”

路遙沒管書，起身抱拳道：“抱歉，我還是想試試。”

左公肅然規勸：“年輕人，須知活下來的人要擔負更大的責任。”

路遙還是搖頭：“如果這時候跑了，一輩子都會念頭不通達。您放心，我絕非莽夫，既然敢做必是有把握！”

看著眼前從容自信的年輕人，左季存知道多說無益，因為自己年輕時也是如此。

索性將書塞進路遙手裡，囑託道：

“你有著自己的奇遇和倚仗……既如此，老夫也不再多言。但切記——若事不可違，莫要逞強，直接離開！”

路遙鄭重答應：“在下省得。接下來的日子還請您儘量拖延時間！我要依託眾生之願，強借顯聖偉力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