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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回 逍遙館(下)

這時,盧嘉瑞叫明月捧出兩個盒子,一盒送給史狀元,一盒送給雷德。另外,邱福還使小廝盧堂與盧滿抬來十數匹綢緞與絹布,分送給史斂甲和雷德。

史斂甲接過盒子,開啟來看,看到裡邊疊了兩層,都是白閃閃的五兩紋銀,數一數,有四十錠合兩百兩之多,便說道:

“本來就是騷擾府上,但借三五十兩足矣,何必這麼多呢?這些綢緞絹匹就更不必了。”

“就算史兄應該收受,學生卻是不該,學生不過搭便船同路,盛情款待已是過擾,怎好再收受聚源兄如此厚重之饋贈呢?”雷德也開啟盒子看了看,見有十錠紋銀計五十兩,說道。

盧嘉瑞說道:

“些許儀物,不成敬意,請兩位先生務必收下,能給兩位先生少解煩憂,增加些許便利便好,不必客氣的!”

“既然聚源兄如此慷慨豪情,我等卻之不恭,日後若有補報恩德之便,我等定會記起今日聚源兄之厚情高義!”史斂甲說道。

“薄禮相贈,僅表微意,難說恩義,不必言及回報!”盧嘉瑞謙遜地說道。

於是,史斂甲和雷德命僕從收下盧嘉瑞饋贈的禮金禮物。盧嘉瑞將史斂甲與雷德送至盧府大門口,作揖道別。盧嘉瑞說道:

“本當遠送,爭奈俗務纏身,就此別過,保重!”

“感銘聚源兄盛情厚惠,就此告別!”史斂甲與雷德抱拳鞠躬,然後帶著僕從,坐上安排好的馬車,離開盧府,轉回運河碼頭,繼續坐官船回鄉。

送走史斂甲和雷德等人,盧嘉瑞回到後邊院子,便到依良房中看信郎。依良問道:

“相公方才接待哪裡的客人?竟讓明月拿了兩百五十兩紋銀去送禮?這麼大一注銀子!”

“是回鄉省親路過聊城的新科狀元史老爺和同榜進士雷老爺,盤纏不夠,向我家借的。前時京中蔡太師來書便預告了,要我接款一下,借與他些盤纏。”盧嘉瑞說道。

“借?如此借去的銀子還有回頭的麼?”依良驚問道。

“我也沒打算要他還。說借不過是託詞,其實是饋贈罷了,怎麼指望還回來?”盧嘉瑞說道,“況且這個新科狀元做了蔡太師乾兒子,蔡太師又是我的恩座,說起來我與他算是同門,怎好再想銀子回頭?”

“既然相公不敢想銀子回頭,怕是相公手大了,諒他們不敢張口要那麼多,敢是相公充出個大頭來?”依良看著盧嘉瑞,說道,“如今家大業大,銀子看起來多了些,使費卻也不少,這裡手一鬆,那裡眼一闊,銀子便嘩啦嘩啦似水一般流出去,不經用的。”

“我知道。銀子掙了來,便當花得其所才有用,否則死銀一堆,不能吃不能穿,毫無用處。所以這銀子本性好動不好靜,動起來便會越轉越多,靜躺在那裡,只會越來越少。”盧嘉瑞說道,“他們兩人一個是欽點的新科狀元,一個是進士,都已經拜官除缺,前途正不可限量。雖則他們今日與我家沒有什麼勾連,怎麼知道他日就沒有?今日我如若只小恩小惠的做個順水人情,他們必不記得。我卻大作厚恩厚惠,他們自然銘記於心,他日如若我有急難或者有買賣與他們有牽涉,他們必會知恩圖報。那時一次報恩,怕那價值便不只是千金!”

“這下妾身明白了,相公想的周到長遠,妾身原是不及什一,相公果真是天生買賣人!”依良想了想,不由得誇讚說道。

盧嘉瑞自己也得意地笑了笑。然後夫妻倆就逗信郎玩耍了一會。

“新科狀元郎抱了抱信郎,又親了親,我家信郎將來也點狀元;新科進士抱了抱信郎,又親了親,我家信郎將來也中進士!”盧嘉瑞一邊抓著信郎小手,一邊說話道。

“相公方才叫秀芝將信郎抱出去,就為給這狀元和進士抱抱親親的?虧你想得出來!”依良笑了笑,嗔道,“突突兀兀的見生人,還又抱又親的,不把信郎嚇哭才怪!”

“大姐怎麼知道信郎會被嚇哭的?秀芝說的?”盧嘉瑞問道,又說,“史狀元抱他親他的時候,信郎可一點都沒害怕,像是有感應一般,只雙眼定定的看著。雷進士抱他親他時,他哭了,我想定是雷進士那鬍鬚嚇的。看來,我家信郎將來註定會點狀元,不止於進士哩!”

“但願相公夢想成真!”依良也興奮地說道,將信郎抱出圍欄圍著的小木床,扶著他在地上學走路,一邊不斷地重複說,“咱們的信郎會走路咯!”

盧嘉瑞與冼依良正逗著信郎,玩得高興時,明月卻來報說前面逢志說佔宣立來見,請老爺到前面客廳去。盧嘉瑞只好離開依良房,走出後院,到前面客廳去。

佔宣立因何事前來找盧嘉瑞呢?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