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曹老闆這樣風雨無阻地出攤，顯得有些怪異。

想到這裡，任枝抬頭看向曹老闆，沒想到曹老闆也正好在看她。

撞見任枝的目光，曹老闆不閃不避，反而微微一笑順勢問道：“你也要去黑市嗎？我可以介紹人給你哦。”

原來任枝看似隱蔽的偷聽全都落入了曹老闆的眼中。

“不必了，我不感興趣。”

任枝撥弄了一下土豆湯裡的假肉塊，打算喝完湯就離開。

“嗯？”曹老闆愣了一下，隨即道，“為什麼？我看你明明很感興趣啊？”

任枝不知道曹老闆的身份，直言道：“這黑市聽起來沒有什麼厲害東西。”

聽那兩個年輕人說了半天，真覺得沒意思，她還以為這個黑市有多厲害呢，結果只能賣點記憶體淘汰下來的東西。還有像遮蔽器這樣的小玩意兒，連個像樣的拍賣會都沒有。

“……”曹老闆無語凝噎。

有個事情他還沒說，遮蔽器其實就是他製作的，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

可是任枝卻說，黑市沒什麼好東西……遮蔽器還算不上是好東西嗎？！

任枝不知道曹老闆心裡在想什麼？喝完了最後一口湯擦了擦嘴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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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了牙縫，任枝繼續往內城走去。

剛走了沒兩步，她又聽到了一些喧鬧之聲。

她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可心裡又想著不要多管閒事。

就這麼猶豫了一小會兒的功夫，那邊的喧鬧聲停止了，甚至有些安靜地過了頭。

任枝想了想，腳下的步子一轉，繞過了那個狹窄的拐角。

出乎她的意料，剛才聽起來特別囂張的搶劫者都倒下了。

地上躺著五個人全都失去了呼吸，面部也已經血肉模糊，什麼都看不清。

一個駝著背的老人，正從地上撿起幾塊混雜著灰塵和血跡的食物。

“科技確實是飛躍了，現在和我年輕時候比起來，方方面面都強了不少，可為什麼大家的生活反而更艱難了呢？”

他看見了任枝，可是他既沒有攻擊任枝，也沒有因為被撞破行兇現場而驚慌，只是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老人滄桑的面容，在背光處看不太清。他的聲音很小，也幾乎聽不清。

“你看看現在，這路上的人，有幾個是不帶著武器的，可大家都不是為了去衝鋒陷陣。”現在也不需要也不可能讓普通人去衝鋒陷陣了，“大家都是為了保護自己，就為了活著。”

他似乎有煙癮，將那塊看不清模樣的食物塞進了懷裡後，他就一直在摩挲自己的手指。

“為了一口飯，就要和身邊天天一起生活的人刀劍相向。”

“這到底是什麼世道啊！”

說完，老人輕輕嘆了一口氣，理了理自己外套下的槍套，離開了。

似乎一點也不怕任枝會舉報他。

確實，任枝現在已經不會管這種閒事了。

她只是有點奇怪，明明剛才沒有聽見槍響，地上那幾具屍體上怎麼會有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