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苦笑著喃喃道：“小然啊，風不懂雲的漂泊，天不懂雨的落魄，眼不懂淚的懦弱，你不懂我的選擇，也不懂我的堅持！”

“我和這個世界不熟，我討厭這個破敗的世界，這並非是我的原因，我是很渺小卑微，但是我也有自己的選擇與堅持，人不就是因為堅持，才變得偉大嗎？”

“所以我能放下生死，卻放不下我的選擇與堅持！

“站在你的角度，你沒有做錯任何事，站在我的角度，我也沒有任何過錯！”

“哈哈！你不會笑話我吧！平日裡說死亡說得那麼坦然，然而當死亡真正降臨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卻不能釋懷，無法淡定。”

“小然，我還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當我真正面對的時候，才能理解你的心情，現在我已經理解你的心情了。”

那時對世界還有些眷戀，因為有你，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想著想著，陳陽感覺自己似乎是睡著了，而且做夢了，只不過是第三人稱的視角在觀看夢境，這是他和陳然居住的地方。

窗外的燈光撒進了房間內，陳陽看到自己與弟弟面對面坐著，嘴裡正不斷交談著。

“哥，我加入拓荒軍了！”

陳然語氣很平淡，就像說了一句類似“你吃了嗎”那樣平淡。

蹭的一下！陳陽站了起來，雙手杵著桌子，面色嚴肅道：“誰讓你加入的！你要是出事怎麼辦？”

“那你要是出事怎麼辦！”

陳然不甘示弱的反問了一句。

這句話，陳陽沒有回答，他選擇了沉默，幾分鐘後，才再次開口：“退出吧，我希望你平凡的活著，為家裡儲存火種，這樣就算我出事了，咱們家還有你呢！”

“我不！”陳然異常倔強。

“你！”陳陽舉起寬厚的手掌，就要抽向他，然而陳然依舊無所畏懼的死死盯著他。

最終，陳陽的手緩緩從半空中落下，他也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半晌後，沙啞的聲音緩緩從他喉嚨內響起：“我們做一個承諾，如果我們兩人其中一人出事，另外一人自願退出拓荒軍！”

陳然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好！”

陳陽還記得那一夜，他和弟弟之間聊了很多，如今他的堅持做到了，甚至做的更好，可是弟弟卻……

想著想著陳陽的眼角溼潤起來，回憶這東西，真的能讓一個人變成精神病，前一秒，還是嘴角微揚，下一秒，卻溼潤了眼眶。

直到現在，陳陽才發現原來世上的一切都不過是塵土而已……

“老闆！”

吳起並排躺到了任南的身旁，仰望著黑漆漆的峽谷。

“滾！”

任南張了張嘴，輕輕吐出一個字。

“別嘛！咱聊聊唄！”